他气得癫狂,他要让温筠玉死,
“琬妃呢,把琬妃叫来,让她来给朕侍疾。”
那沙哑的声音狠辣,气息急促,几乎是一股疯劲在维持生机。
他不管不顾,他是已经废了,只要能气到温筠玉的,他都愿意去挑他的痛点报复。
温筠玉嗤笑。
那小太监不敢看温筠玉的神色,听着皇上咳嗽着又是沙哑一声“朕是吩咐不动你了!”
“奴这就去,这就去。”
他慌慌张张应了,这才跟跄着跑了出去。
温筠玉扯起嘴皮子一笑,“皇帝精神头瞧着还足,想必不缺那等人伺候。”
殿内的人都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你,你敢!”煜烨怒目圆睁,烛光落进他眼里刺痛,他却闭不上。
温筠玉撩起袍子,坐在龙塌边,瞧着他轻笑“臣敢不敢,皇帝不早就领教过,先皇帝没好好教您驭国之术也不怪他,毕竟莽夫不易。”
他说的轻巧,好整以暇的瞧着皇帝不能动弹。
煜烨怒极,喉咙里热气上来,止不住一阵重重咳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瞧着温筠玉甚是满意,他亲自动手替煜烨捻了捻被角,犹为贴心。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还是尽早把身子养好才是。”
他微笑起身,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吩咐“可得仔细着点照看皇帝。”
“自然自然。”守卫惶恐,细心的关好殿门,大半响也没人敢进去瞧上一眼。
“皇上,想唤琬妃娘娘您过去侍疾。”
来人马不停蹄与明宣殿通传,他稳着心神竭力保持镇定道。
林茹阴倒是想去,温筠玉可是拦着不让,她笑道“你来时见着温太保了吗?”
那人脸色一白,想着温筠钰平日里的手段,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奴才僭越了。”
他原是看皇帝和温太保都不好惹,还想来明宣殿唬上一唬,哪知这位通身气派看着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是被什么蒙了心肝,谁不知道这位可是温太保的心尖尖,他急着磕了几个响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你出去吧。”
林茹阴一向不操心这些。
那小太监如蒙大赫的跑了出去。
他大概不知,从踏进这殿内便是个错,在这宫里哪能那般没有眼色呢。
这一夜,许是很多人都没睡好,皇帝病重快要不行的消息再怎么封死,却还是传到了有心的耳朵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就是一个信号,就差一个契机,终将挑起祸端。
要大乱了。
林茹阴忧心忡忡,她原先只是不让出明宣宫,现如今连寝殿都出不得了。
温筠玉还是每天晚归,却照常抽着时间陪她,然而殿外的守卫瞧着比先前还多了,宫里的人一个个绷紧了皮,生怕有柄刀落在自个头上。
她也不闹,只是担心温筠玉,怕他没有好好吃饭身体受不得,又怕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等着她们。
上一辈的荣华富贵,林茹阴也是得的莫名。
心有所惧,万物可怖。
“荣妃那可好?”
林茹阴想到上辈子那孩子,她宠了大半辈子,也不知这一世安稳否,心中总是记挂着。
女官有些讶异琬妃会提起,要知道两人的关系可是不死不休的敌对。
“荣妃娘娘安好。”
女官不解,只好据实答了。
养了宸儿大半辈子,那奶娃娃的脸越看越像温筠玉的,她还能不知其中的门道吗。这不但是前朝皇家的血脉,还是她心上人身边
不多的亲人,更何况宸儿是她一手带大的,这分量不可不重。
想着那一口一声的“母后”,她心暖的不行。
但是她哪都不能走动,自然也没去看过任何人,她怕沈赫荣不好会影响孩子。
她想着温筠玉不可能不知这重要,该是不会疏忽了去,也就松口气。
林茹阴也没有夺人孩子的想法,上辈子的情分今生还能再续,只要重要的人都先要活的好好的。
林茹阴等了温筠玉许久,瞧他久久未归,忍不住假寐了会。
最后熬不住了,睡了过去。
夜晚的大风狂啸,刮在人脸上生冷刺痛,雪下的厚实,行人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