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笑了笑。
弟弟以为成功了,刚想欢呼,却见哥哥脸一马,斩钉截铁道:“不行。”
云山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傻愣着,“哥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在品尝过系统十大酷刑之后,云飞扬绝不会再做出为了满足他人而忤逆系统的蠢事。那些刑法并不是多么的疼痛,可是给人的感觉十分之……难以忍受。
系统曾经在他睡觉时,于梦中跟他深入探讨过十大酷刑的问题,当时系统说的话,云飞扬至今记忆深刻。
系统说,每次你拒绝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觉得难以启齿、无法开口?你会觉得,别人求到你,你若是不帮忙的话,别人会不开心。于是在那种思想之下,你憋憋屈屈就把自己给卖了,即便是自己不便也要与人方便,是不是这样?既然如此,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想想,跟酷刑比起来,说一句“不”,是不是要痛快得多?连酷刑都能熬过,难道还没有说“不”的勇气么?若你即便是要让自己不舒服,都不愿意让别人不舒服;舍得自己难过,只为别人惬意,那只能说,你的奴性太深了,完全令人鄙视。
系统说的只是很浅显的道理。在帮助别人之前,首先思虑会不会给自己造成不便。或者说,那些事是不是你内心所不愿的。人是单个的个体,所以首先应该保证的,就是自己的利益。除非涉及到家国大事、生死存亡,需要个体作出牺牲以保全整体,否则凡事就应该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情况下,考虑自己为先。
这不是自私自利,这是自尊与自爱。
——不过,这些话实际上最大的效果也仅是让云飞扬深思而已。
真正让他感到害怕、不寒而栗的,是系统的另一句话。
系统说,不要怪我,若是你执迷不悟,一直做包子都不肯回头,那么,十大酷刑最后一刑就是你的下场。
当时云飞扬还傻乎乎问:最后一刑是什么?
系统答:死刑。
云飞扬当时就僵了!!!
他不想死啊!好容易重活一世,不是回来去死的啊!
自跟系统谈完话之后,云飞扬才彻底的醒悟了过来。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他没有义务舍身为他人。他不要做圣父,他不是煞笔!
因此,云飞扬丝毫没有犹豫,坚决对云山说了不。
云山怔怔地望着大哥。以往大哥只会弱弱地扯些有的没的借口,都会被自己一一将借口击破,然后没奈何,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自己的要求。
可今天,大哥就说了两个字,“不行”,听起来却那么毅然决然。
云山一时懵了,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云飞扬自顾自切完了砧板上的所有东西,装在碗里,递给了那边的母亲。完事看了眼云山,奇怪地问:“你还站这儿干嘛?”
他如斯展示了兄长的威严之后,云山反而怯场了,不敢再言语。
不过,片刻之后,云山眼珠子骨碌一转,开始使用新攻略,跑到了母亲身边,撒起娇来,“妈,你让哥给我五百块钱好不好?哥假期赚了好多钱,给我一点有什么了不起嘛!妈——”
谢冬梅还没回话呢,走过来的一家之主云廷听见了云山在缠磨他妈,登时教训道:“臭小子又在要钱!每个月给你的零用钱你还嫌不够!”
“不是……”云山在父亲面前怂了,“我我我,我只是想买双……”
云廷瞪他,“买买买,就知道买!你哥的钱是他自己挣的,你有本事也自己挣去!”
“可是我……”云山嘀咕。
谢冬梅拍了拍小儿子的手,“你爸说得对,别闹你哥了。”
在一旁听着的云飞扬刹那间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悠悠开口,“云山,你想要那双球鞋,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歘歘的磨牙声在脑海中响起:【皮痒了?】
云飞扬没有回答系统,而是对着望向他的父亲母亲和弟弟粲然一笑,“不过,我不能白给你。”
云山咻地跳起来,几步蹦到云飞扬身边,急切道:“哥,你说!你说!”
云父摇了摇头,走开了,毕竟是兄弟两个的事情,做大人的该说的已经说了。云母则是密切关注两个儿子的互动。
云飞扬被云山晃了几下,呵斥道:“别闹,放手,听我说。”
云山立刻坐正在他身边,眨巴眼睛。
“想要那双鞋,得答应我两件事,都做到了,我才给你买。”云飞扬把稳重兄长的气场全开,正色道:
“其一,在这个假期,你必须主动帮助爸爸妈妈做家务事,每天至少认认真真把碗洗了,自己洗衣服、收拾床铺,学一些力所能及的生活技能;其二,你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我看了,就那种分数,你好意思拿回家?寒假还有半个月左右,你至少应该把试卷重新做一遍,错的地方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再把功课温习温习。这两件事,都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并不是强求。只要你做到,我二话不说,马上带你去买一双新鞋!”
听完这段话,谢冬梅先点了头,“好!妈支持!云山,你哥说的这些,要是你能做到,妈也给你奖励。”
云飞扬有点黑线。这么点小事,他当年十三岁的时候不要人说都做得很好,妈当时怎么不给奖励。不过算了,现在讨论的是云山的事情。
系统只是在他心里【哼】了声,没有出声反对。
云飞扬却借着云山考虑的时间,解释道:【我真的希望在我弟还有可以改的空间时,好好教育他,让他不要走上那条邪路。他是我弟,我不忍心看着他最后变成那副鬼样子,害人又害己,所以必须在根源上就断绝!也算是弥补我上辈子只懂得捧和宠,不懂得教育导致的恶果吧!】
傲娇系统不应。懒得理你。
云山站在那里,眼圈竟然渐渐红了,突然吼道:“哥你不借就不借!啰嗦这些干什么!”说毕跑进房间,把门砸得山响!
谢冬梅愣了,赶紧站起来,想去安慰小儿子。
云飞扬拉住了她,摇摇头,“妈,现在别去,让他冷静一下。……从今往后,云山的事情我都会管到,您别担心。”
“可是他……”谢冬梅面对气势大变的儿子,一时竟有种非常信任的感觉,叹口气,“那好吧。”
云父在厨房里听见了全过程,并没有出来。
云月则从自己房间里伸出一个脑袋,不耐烦地问:“干嘛啊,吵死了!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