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洛阳时,王司徒家中并没有要事,却是故意慢了众人一步。”
“我遇到王司徒,明明已经说了路途不易,甚至还有些凶险,可他仍要将人留给我照看。”
说到这里,李易的话就打住了,反正李儒是聪明人。
李儒闭上眼睛,片刻后猛的睁开,盯着李易的眼睛,道:“既然如此,让她随了太师便是,难道太师还会亏待她不成?”
李易心口一堵,旋即就猜到这是李儒在试探他,直接便是一个大礼送给李儒,恳求道:“我与她情投意合,实在是万分不舍,还请先生帮我!”
李易既然敢找李儒“帮忙”,他是有底气的,因为他记得原本董卓与吕布因为貂蝉起了间隙的时候,李儒就劝董卓将貂蝉送给吕布,以此来安吕布的心,可见,在李儒眼中,一个人才的重要性远远胜过女子。
即便现在吕布没有重伤,李易自问自己在李儒心中的位置,纵然不比吕布,也不会相差太多了,所以,李儒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而在他心里留下疙瘩。
更何况,李易还是主动求上门来的,态度比原本的吕布不知要好多少,李儒棒打鸳鸯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李儒盯着李易的后脑勺看了片刻,口中轻斥道:“大丈夫做大事,岂可因为一女子坏了前途?”
李易低声道:“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何况我只是俗夫。”
李儒被他这话气的又是好一阵咳嗽,不过在心中,却是已经将李易的危险程度放低了许多,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王允的身上。
李易见李儒沉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历史上岳飞怎么样,不爱财,不好色,不贪功,不求名,赵构想捏他小辫子都捏不到,于是赵构就开始琢磨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优秀,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是看上了我的位置?
然后,岳飞就冤死了。
李易现在算是主动将自己的小辫子送了出来,看似自污,实则自保。
“嘿嘿嘿……”
李儒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满是冷意,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李易微微低头,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李儒的冷笑不是针对他的。
其实,此刻李儒心中却是后怕的厉害,根据李易的话,他已经想到了另外一幕。
如果今日李易没来见他,日后王允送女给董卓,李易怀恨在心,王允再对他稍加挑拨,然后李易倒向朝臣势力,暗中慢慢积蓄力量,只要时机成熟,对董卓致命一击……
那场景只是想想就让李儒不寒而栗,甚至连背心都湿了一片。
深吸了一口气,李儒缓缓道:“你想说,这些都是王允的算计?”
李易讷讷不言,李儒又问道:“那女子可愿出来作证?”
李易慌忙道:“先生,她是不忍与我分别,方才说了那些话,若是叫她当众说王司徒的不是怕是不肯,而且,便是她说了,又能如何?”
李儒心道一个女人而已,严刑拷打一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他知道李易不舍,便干脆打消了这个想法。
而且李易说的很有道理,即便真的指证了王允,那又能如何?
送女给董卓是忠心耿耿,与李易之间纠葛不过是个误会。
李儒一时有些为难,虽然董卓势大,对于朝臣动辄打杀,可那也是需要理由的,王允顶多是有点嫌疑而已,再加上他人缘不错,只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如何对其下手?
而且,这件事还没法上报董卓,因为董卓极好女色,闹不好不单会让王允占便宜,更会让董卓与李易之间生出嫌隙。
李儒有病在身,本就状态不佳,想了一会也没想到妥帖的办法,一时头痛,忍不住对着李易抱怨道:“我知你少年力壮,但当将心思用在建功立业之上,切不可沉湎女色,待将来功成名就,要什么女人没有!”
李易心中腹诽,表面上只是讪笑,让李儒很是无奈。
不过李儒毕竟是李儒,气恼了一阵,忽然眼珠一转,看向李易,狐疑道:“你为此事来寻我,定然是已经有了对策,是也不是?”
“先生果然目光如炬!”
李易就等着李儒发问呢,闻言直接就送上了一句马屁。
李儒笑骂道:“少说这些废话,快讲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李易沉吟了一下,没有提貂蝉,却是将他与张绣的冲突说了一遍。
其实李易与张绣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传到了董卓这边,只是董卓将事情暂时搁置,而李儒告病在家,所以并不知晓,此时闻言顿时目瞪口呆,怒道:“怎可如此不知轻重!”
这回李儒是真生气了,非常不满李易的处置,但对于张绣敢带兵围杀李易的举动,则是更为恼火。
李易苦笑道:“大军出城,张绣部下当众不法,众目睽睽之下,我若是不严惩,如何服众?之后还有何人会惧我怕我?”
“之后再遇到张绣,纯属偶然,不过那次我的处置的确有欠妥当,实在是当时看到他带兵屠村,一时气愤难耐,我甘愿领罚。”
李儒叹了口气,这破事,李易按军法行事,虽然“逼反”了张绣,可他一点错都没有,李易要是受罚,张绣就可以去死了。
可张绣叔侄麾下有数千兵马,岂是说杀就杀的?
更何况杀了他们,收编他们的兵马,其他投靠过来的大小军阀心中又作何感想?
李儒看着李易的目光有些幽怨了,这年轻人能干是不假,可也太能惹事了。
李易见李儒面色不快,也不再故做深沉,主动说道:“我有一计,或可一石数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