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看了纪灵一眼,明白纪灵是叫他开价,也不客气,张口便道:“易认为纪将军当再拿出一些钱粮,好帮助百姓重返家园。”
“具体多少?”纪灵问道。
“五十万石粮食,五亿钱!”
“你说什么!”
饶是纪灵正在全身心演戏,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听到李易的要价还是直接就炸毛了。
这么多,他李易怎么不去抢?
李易一脸良善,故作好奇的问道:“哦,纪将军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激动?”
“你!说!呢!”
这三个字完全是从纪灵的牙缝里崩出来的,他想到李易会漫天要价,心中也准备好做出一定的退让,毕竟只要李易笑呵呵的手下他的东西,就算是承认从袁术手中接过了南阳,之后面对刘表那是百口莫辩。
可纪灵万万没想到李易的要价竟然如此离谱!
的确,纪灵之前说的五万石粮食,一千万钱确实不算多,却也不少啊,而且可是给了李易好大的面子。
然而纪灵虽然生气,却没一口回绝。
两虎竞食之计,如果真的能成,送李易五十万石粮草也值了。
可是,纪灵与韩胤的这个计划乃是临时起意,根本来不及禀报袁术,所以,在纪灵的权限内拿出五万石的粮草送人已经不容易了,再多怕是会被袁术斥责。
而且,纪灵虽然在南阳捞到了不少好处,可其中许多已经送去了扬州,李易的要价他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
纪灵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不可能,我军中根本没有你说的那许多粮草钱帛,如何拿的出来!”
李易从善如流,道:“原来如此啊,倒是李某冒昧,叫纪将军为难了。”
纪灵见李易语气缓和,以为李易要顺势降价,不想李易话锋一转,又道:“既然钱财不足,干脆就由纪将军着手将这几十,乃是百万人口重新安置妥当,如何?”
纪灵闻言好险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是个人都知道重建比搞破坏的成本高多了,让他安顿南阳百姓,且不说操作上不可能,光里面消耗的钱粮怕是要以上百万计!
“你——”
纪灵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想要翻脸了,不过看到李易那笑眯眯的眼睛,却是忽然明白,李易应该也不想与他撕破脸,只是不爽自己给李易挖了坑,诚心要恶心他一把。
纪灵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将心中火气给压下去的,走了两步,到李易跟前,压低声音问道:“襄侯,纪某实言相告,如今军中粮草已经不多,襄侯所求,恕难从命!”
李易斜了纪灵一眼,嗤笑道:“将军既然无钱无粮,却要我与刘荆州争斗,这算计未免也太不地道了。”
这时两人说话声音都压的很低,旁人只能隐约听到一些隐约动静,却听不真切。
纪灵被李易直接道破算计,也不脸红,反正这就是阳谋。
“算计?谈不上吧,襄侯不留在长安,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反而来了南阳,若说无意荆州,怕是谁也不信,纪某不过顺势而为,助襄侯一臂之力罢了。”
对于李易是否图谋荆州,纪灵也只是一个猜测,觉得有些可能,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言语交锋时将猜测当成事实。
李易对着西北方向拱了拱手,郑重道:“李某来南阳,是为陛下办事的!”
纪灵顿时眉头一皱,他想不明白小皇帝叫李易来办什么事,更不知道李易说的办事就是当太守……
纪灵想不明白,只好不管那个,继续道:“纪某如今粮草也不宽裕,襄侯所求,纪某实在是做不到。”
“真的?”
“真的!”
“那好!”
李易忽然抬起左手,握了握,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可纪灵瞧见,还以为李易要翻脸动手,他的胳膊现在还在痛,根本没法动武,而且李易的怪力已经在他心中蒙上了一种不可敌的阴影,纪灵想都不想,直接就往后退开,然而等纪灵退到三步开外,这才发现李易一脸戏谑,原来只是吓唬他!
而且不光是李易,周围的其他荆州军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对于袁术麾下第一猛将的忌惮已经不剩多少了。
纪灵都要抓狂了,早知道用个破计策会这么闹心,他就不来折腾了。
然而,让纪灵更闹心的还在后面,只见李易笑容一敛,道:“既然纪将军做不到,那就不好意思了,李某为了取信于州牧,怕是只能用将军的人头来自证清白了。”
“你!”
纪灵脸色骤变,怒道:“我今日来见你,不带一兵一卒,你若是害我,不怕被世间君子耻笑?”
“嘿!”
李易冷笑了一声,道:“你让我被州牧不容,说不得哪天便会小命不保,性命尚且不保,区区名声我还会在乎?”
纪灵被李易的话噎的够呛,他猜测李易是在诈他,并不敢真的对他动手,可纪灵不敢赌啊,只好沉声道:“襄侯说个实在的数目,你之前说的那些,便是我麾下兵马抛下口粮不要,也凑不齐。”
李易微微沉吟,他所图甚大,很在意名声,所以压根就没考虑过杀纪灵,只是纪灵让他不痛快,不从纪灵身上狠狠割一块肉下来,念头实在不通达,至于刘表那边如何应对,李易却是已经有了对策。
“粮食三十万……”
“没有!”
李易刚开口报价,纪灵就果断拒绝,。
李易见状也不爽了,干脆直接道:“纪将军,你是武人,难道也要学那些读书人弯弯绕绕?能拿出多少只说便是!”
在纪灵开口之前,李易又补充道:“不管多少,只有这一次机会,纪将军若是不能叫我满意,李某只能杀人证明清白了!”
说罢,李易直接往后退开,同时一招手,旁边的荆州军就将纪灵围了起来,根本不给纪灵再分辨的机会。
纪灵见状,叫道:“襄侯,你非要如此不可么?”
李易不管他,只是缓缓的抬起了手,做出一个随时都要往下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