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缘故,刘表与蔡瑁的关系就越发僵硬,寻常议事,刘表很少会主动叫上蔡瑁,而蔡瑁大概是感觉有点对不住刘表,或者因为蔡玉,觉得脸面上挂不住,所以,近来很少参合荆州政务。
不过,今日却是不同,袁术大举进犯,连连破城,事情太过大条,蔡瑁自然得来,而刘表在第一时间,也是看向蔡瑁,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而蔡瑁却装作没看到刘表求助的目光,低头只顾饮茶,不过看他那发白的脸色,说明他其实根本没多少品茶的心思。
刘表见状,轻叹一声,只道蔡瑁是跟他一样,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刘表却是不知,蔡瑁虽然对眼前的局面,确实没什么应对,但他更多的,却是心慌,比刘表都慌。
前几日,他收到李易的传信,告诉他江夏将有大乱,甚是会波及襄阳,叮嘱蔡瑁千万留守襄阳,万万不可去江夏做战,否则性命不保。
蔡瑁当时思来想去,也不觉得江夏能有什么大事,直到看到江夏战报,蔡瑁感觉脑袋就跟挨了一棒槌似的,顿时就懵了。
等回过神后,蔡瑁都想骂娘了。
他倒不是介意李易借用外来势力谋取荆州,关键现在来的是四世三公的袁术,甚至该称王了,蔡瑁真怕李易这把玩的太大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将自己玩死了啊!
是以刚刚刘表问计,蔡瑁心里是一团浆糊,连刘表说的是什么都没能听清楚。
眼看荆州军师不在状态,刘表又看向刘先,刘先心中暗叹,自他当上这个别驾,几乎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过事以至此,他作为刘表以下,文官之首,不管如何,他现在必须得站出来表态了。
“使君!”
刘先应了一声,缓缓出列,拱手说道:“荆州当务之急,是赶快下令,连夜召集归家春耕的兵卒,然后择一强将,点齐兵马驰援安陆,千万不可使安陆有失,否则,安陆有失,袁术大军将直抵襄阳,真到了那时,使君号令恐怕就……不能出城了。”
刘先说的有些隐晦,乍一听好像是单单表示襄阳会被围困,可在座的都明白,一旦刘表被困在襄阳城中,届时江夏丢失,南阳是跟刘表不对付的李易,前段时间刘表又与蒯家生出矛盾,如今蒯家两兄弟全都称病,至于荆南四郡原本就不大听刘表号令,现在更不用说。
所以,一旦襄阳被围,就意味着荆州将有很大可能脱离刘表掌控,所谓的荆州牧自然也就有名无实,而刘表本人,纵然不死,也无颜立于斯人面前。
刘表心中很是失望,刘先这人就会说些中规中矩的,这些道理他刘表难道就不知道么?
于是,刘表又问道:“兵马全部召集,许多多少时日,又当派遣多少兵马驰援,谁人可为大军统帅?”
三个问题一连砸下来,让刘先有些头大,但他还是定了定心神,暗暗盘算了一下,答道:“襄阳兵马全部召回各营,重归将领统帅,大约需要十日。”
刘表当即摇头,道:“如今安陆形势吃紧,黄祖只有不到一万孤军镇守,而袁术那边,号称兵马三十万,虽然数目肯定有所夸大,可单单纪灵的一处偏师就有两万兵马,张勋中军所在,至少也有五六万之数,双方一旦合围,安陆破城就在旦夕之间。”
刘先感觉自己很无力,只能说道:“若如此,不如一边征召士兵,一边往安陆调遣——”
“不可!”
刘表心里正考虑这个法子的可行性,不想却是被王威出声打断了。
刘表对王威很是信任,过年的时候还把王威往上提了一级,如今明面上跟黄忠一样,都是中郎将之职,不过相比黄忠,王威明显要被重用,而且身上没有黄忠的那许多束缚。
“为何不可?”刘表向王威问道。
王威心道刘先在军事上纯粹就是个门外汉,不过话不能这么说,他只能解释道:“袁术此来,目的乃是整个荆州,若末将是那张勋,便在安陆围点打援,消耗襄阳兵力,等到襄阳人力疲敝,再下安陆,然后以新胜之军攻击襄阳。”
“故而安陆援军,要么不去,要么只能大军出动,否则,不但不能相助黄太守,反而如了张勋所愿,有去无回啊。”
“这……”
刘表嘴角抽抽,他本就有些慌神,一听王威这么一说,顿时更加为难了。
刘先反问道:“那,以王将军之见,我等当如何应对,看安陆急报,若是没有援军,定然无法坚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