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边怀疑自己,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却见一个小吏打侧门走了进来,送上一封书信,又在他耳边低语一阵,郭嘉刚刚有些慵懒的神色也重新恢复了严肃。
又盘问几句后,郭嘉便让小吏退下,再次来到李易身边。
刚才那一幕李易自然看到了,那小吏是跟着郭嘉做事的,所以他并没有特别在意,但看郭嘉脸色不太对,李易知道多半不是好消息,便问道:“何事?”
郭嘉拱手道:“禀主公,朝廷刚刚颁下圣旨,以北海相孔融为豫州刺史!”
“孔融?”
李易下意识的反问了一下,他对孔融这人没啥感觉,而且孔融在三国里戏份也不多,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
之前豫州刺史空缺,李易自然是知道的,他估摸着会来个朝中老臣,或者是皇室宗族坐镇,没想到却是孔融来了,这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回过神后,李易又问:“只是孔融去了豫州,与我等干系不大吧?”
郭嘉却皱眉道:“主公,孔融来者不善啊,这有书信一封,主公请看。”
李易接过信,打开,低头看去,片刻后,李易脸色渐渐泛红,甚至青黑,拳头也握紧,最后猛的将书信丢了出去,大声骂道:“自以为是的老匹夫,欺人太甚!”
李易这一骂,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往李易这边看来。
“主公息怒。”
郭嘉劝了一句,他已经从小吏口中得知了信中的大概内容,知道李易是真的气大了,同时心里也在暗骂那孔融不是个东西。
荀攸离得近,见李易这一怒,众人皆是畏惧,除去郭嘉根本不敢出声,想了想,便轻手轻脚的上前将李易扔出去的书信捡了起来,匆匆看了一遍,便连连摇头,嘴角也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忍住了,随后又将书信交给了跟来的蒯越。
蒯越看罢,却是沉着脸哼了一声,道:“这孔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典韦对李易最是忠心,刚才李易忽然发怒,让他有些蒙,现在听到蒯越说话,便赶忙问道:“主公,军师,这是发生了何事?”
郭嘉看向李易,将李易轻轻点头,这才拿过信件,扫了眼,道:“朝廷任命孔融为豫州刺史,然而,孔融刚刚上任,就遣使者与主公送来书信,质问之前祢衡之事。”
典韦又道:“祢衡?祢衡当初找死,跟他有个什么关系,他不好好在豫州做官,为何这般多管闲事?”
这时荀攸上前一步,解释道:“此事我倒是略知一二。”
见众人看向自己,荀攸说道:“祢衡此人我也知道,虽然举止轻浮,惹人厌恶,但长于诡辩之道,喜好随意评论当世人物,且多用尖酸刻薄之语,而孔融亦好此道,只是比祢衡有所收敛,所以两人一次偶然相见之后,很是投契,便将对方视如知己,成为忘年之交,关系亲密非常,就连后来祢衡入仕,其实也与孔融有着莫大关系。”
典韦听明白了,又问:“他难道是想来给那祢衡找场子的不成?”
荀攸不吭声了,看向郭嘉,让他说。
郭嘉深吸一口气,沉着脸道:“孔融于信中,说主公前途正好,却先杀祢衡,又囚毛玠,如此迫害名士,实属不智,乃是灭亡之兆,念在主公于国有功,所以孔融劝主公悬崖勒马,释放毛玠,再为祢衡修建墓室,好生祭奠,以告慰其在天之灵,也安天下士人之心。”
“我呸!”
典韦忍住骂了出来,郭嘉却还还没说完,只见他继续道:“而且,孔融还说,主公虽然屡立功勋,行的却不是堂堂正道,有损朝廷威仪,让主公以后多与君子往来,多钻研圣人之学,修身养性,切不可与黄巾贼子为伍。”
“特娘的,他说谁是贼子。”
典韦真的受不了了,忽的站了一起,一副要与人干仗的样子,不光是他,李易的众多部下俱是气愤非常,尤其以龚都与裴元绍为甚。
这两人前些天被李易将名字写在战报中上呈天子,还在欢喜,以为自己今后也算是清白人家了,哪想到忽然会被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孔融给揭了伤疤。
“主公!”
两人齐齐拜倒在了李易的面前,心中委屈,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红了。
李易没有动作,郭嘉叹了口气,道:“孔融最后还说,少年人不可沉迷美色,更何况红颜祸水,所以,孔融建议主公……”
说到这里,郭嘉摇摇头,放下信,道:“诸位,最后的话,恕嘉实在不敢说出口。”
其实,都讲到这地步了,就算郭嘉不说,旁人又如何猜不到?
红颜祸水嘛,肯定是建议李易将其打杀了,或者是送人,还得送得远远的。
典韦忽的走到李易面前,拜道:“主公,那孔融老儿竟敢如此羞辱主公,有道是主辱臣死,典韦请主公拨来三千兵马,我这就去豫州取了那孔融老儿的头颅来为主公解气!”
有典韦带头,徐晃也拜道:“末将跟随主公以来,一直承受主公恩惠,却未有寸功,末将请命,若不擒拿孔融,便提头来见!”
紧跟着,黄忠,还有龚都与裴元绍等人也纷纷请战,要去与孔融厮杀。
李易听着众人的请战之声,缓缓的呼着气,他之前将孔融的信给扔了出去,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气到了,特别是最后看到孔融说的那什么,貂蝉太过美艳,能迷惑人心,是为祸患,祢衡就是被其拖累而死,为了不再让貂蝉害人,所以孔融劝李易将貂蝉给杀了……
当时众人只知道李易将信扔了,却没人瞧见,那青铜酒盏都被他给生生的握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