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易那原本纠缠在一起的眉头缓缓散开,蒯越不禁露出笑容,对着李易微微躬身道:“非是属下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实在是此战太过紧要,不先推断出袁术的种种胜算,属下实不知该如何为主公谋划。”
李易欣慰的点点头,而其他人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也是松了口气,实在是蒯越刚才的言论太打击人了,简直就是在劝他们放弃一样。
李易注视着蒯越的眼睛问道:“既然如此,军师可是已经得出妙计?”
蒯越先是点点头,但略一停顿,马上又摇头,道:“只是有所领悟。”
李易一伸手:“还请军师道来!”
“喏!”
蒯越躬身应命,然后伸出两根手指,道:“这一战想要取胜,关键有二。”
“其一,千万不可仓促进兵,必须得到阴陵与当涂虚实才能行动,否则主公胜算最多只有五成。”
“其二,分兵两路,一实一虚,前者兵力不可少于一万,到了地方之后,务必要做到一战而下,不可拖延,至于后者,人数多少另算,总之其目的非是攻城,亦非埋伏,而是要让袁术守将难免真伪,让他纵然是有大军在手,也不敢出城一战!”
说罢,蒯越收回手指,正色道:“唯有如此,这扬州的第一战,主公方能有万全把握!”
蒯越的话语铿锵有力,很有感染力,给人一种只要做到了他说的,这一仗肯定就能打赢的感觉,但是,众人在稍稍细想之后,却是发现蒯越说的这两件事没有一个是容易的,最起码在场大多数人的脑袋里短时间内是压根没有对策的。
也正是因此,在蒯越话音落下之后,众人好大一会都没出声,大帐里静悄悄的,最后还是荀攸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说道:“属下虽然不才,不过军师说的第一点,却是算不得难事。”
李易也在思索对策,听到荀攸出声,眼中顿时闪过喜色,问道:“还请先生明言。”
荀攸笑道:“根据前方斥候所述,从阴陵到钟离,之间道路开阔平坦,埋伏个几百人还好说,但如果是几千大军绝非易事,我军斥候也没有在野外发现异常,所以,阴陵城外绝无伏兵,倘若袁术在这里设下重兵的话,那么兵马只能是在城内,再加上如今我军斥候一直未能探得阴陵城内虚实,倒也算是作证。”
李易点点头,追问道:“那当涂呢?”
荀攸继续答道:“相比阴陵,当涂与马丘聚两城虽然不大,但周遭一带多山丘林木,野外藏兵数万倒也容易。”
徐恍忍不住皱眉道:“这岂不还是无从判断?”
“将军莫急。”
荀攸摇头道:“按照攸方才所言,阴陵城内兵力到底如何,的确无从判断,不过,想知道那当涂兵力多少,却是容易的很,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徐晃拱手道:“愿闻其详。”
荀攸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道:“将士随身携带干粮,一般可供几日之用?”
徐晃先是一怔,旋即想到了什么,答道:“奔袭行军,三五日之粮,若是潜藏埋伏,七八日,甚至更久也是可以的。”
荀攸点头,然后顺着徐晃的话说道:“既然之前斥候在当涂探得城内有兵马五千,可见当涂与马丘聚若是还有大军,只能是在山林之间潜藏,那么对方既要藏身,又不想被我军斥候发现,只能是随身携带干粮,且只能吃冷食,如此情形,他们埋伏十天差不多就是极限了,主公可往当涂方向多派斥候,然后等上十天,十天之内当涂若无异动,那么就说明当涂城外并无大军,兵力便只有城中五千,可将之定位强攻目标,至于阴陵,兵力多少就不好说了,必须小心防备,反之亦然。”
李易琢磨了一阵,随后摇头笑道:“原来办法竟然如此简单,我等居然都没想到。”
荀攸谦虚道:“主公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闲暇思考这些小事的。”
听着这熟悉的马屁,李易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对其他人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互相看了想,然后蒯越和徐晃齐声道:“属下没有异议。”
李易微微颔首,又道:“那么第二点呢,探查当涂的虚实容易,但如何才能让袁术可能存在的大军不敢动弹,这点更为关键啊。”
李易说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忍不住摩挲着下巴开始思索,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蒯越和荀攸两人对视一眼,在短暂的无声交流过后,两人很默契的看向了徐晃和黄忠,这边两人起先还有些奇怪,但随着蒯越不断的用眼神往李易身上暗示,两人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蒯越的想法。
“咳咳。”
蒯越轻咳了一声,问道:“徐将军最早追随主公,功劳卓著,今次又是军中主将,届时确定前方虚实之后,不如就由徐将军以三千兵马震慑敌军,以徐将军威名,想来不管领兵的是陈纪还是陈兰,定然不敢直面将军锋芒。”
尽管心里明知道蒯越拿他说事只是做个引子,可徐晃听着蒯越的话还是感觉有些臊得慌,连连摆手道:“军师抬爱了,晃虽不惧那陈纪陈兰之辈,但也有自知之明,若非有主公照应,论名声,我其实还不如他二人,想要震慑对方,怕是不行。”
蒯越笑笑,又看向黄忠,这次不等他开口,黄忠就主动告饶道:“黄某也是不成的,当初黄某可是败军之将,若非主公,怕是早就身首异处,那些人是不会将某放在眼中的。”
“唉,这样啊,有些不好办了。”
蒯越故作为难了叹了一声,然后目光几乎是不做掩饰的看向了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