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一时还不明白李易说的是什么,但他随着李易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瞧见了魏延身上系着得包裹,脸色微微一变,叫道:“襄侯难道要——”
话刚出口,袁耀就赶忙闭上了嘴巴,然后左右看了看,又吸了口气,这才小声道:“襄侯难道是要将传国玉玺送往河北?”
李易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袁耀脸色变了几变,目光也变得犹疑起来。
上次袁术在城头上说要将玉玺送出,李易没有答应,袁术当时就怀疑他手中的玉玺是伪造的,只是这玉玺的来路蹊跷,所以袁术也不能确定。
袁耀作为袁术长子,虽然与袁术关系亲密,但玉玺也不是他随便把玩的,故而对于玉玺的情况,袁耀也是糊里糊涂的,弄不清真假。
但李易刚刚的话,却是让袁耀觉得,这玉玺多半是假的,不然李易怎么舍得将它送给袁绍?
李易仿佛没看到袁耀脸色不对,继续说道:“按说,这玉玺我当上交天子,可是,如今朝廷被李傕郭汜把持,我若是将玉玺送往长安,究竟是送给天子,还是送给郭李二人,而且……”
停顿了一下,李易一声叹息,又道:“大公子或许不知道,扬州战事尚未安定,朝廷便接连往扬州派了三位太守,唉,这其中意图,以大公子智慧自然明白,我,心寒呐!”
李易说着还用力锤了锤心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冤屈。
袁耀也跟着做出了一副难过的神色,可心中却是暗暗欢喜。
之前被困城中,袁耀不了解外面情况,只道李易是风光无限,但现在他明白了,李易势大,朝廷权贵对他不放心了。
对此袁耀自然是乐意看到的,毕竟两家有仇,别看他现在卑躬屈膝的,可当真有了机会,他肯定会要了李易的命。
而且,袁耀也理解李易为何要送玉玺的,原本袁耀只当李易是想祸水东引,现在看来,还有些示好结盟的味道在其中。
心中想法虽多,袁耀表面上却还算是平静,说:“襄侯忠义,天下皆知,那些不过朝堂小人作祟,在襄侯面前,必然微不足道!”
李易似乎是很满意袁耀的话,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无惧小人,却也不得不防,所以,我便有意借大公子之手,将传国玉玺赠与袁将军。”
袁耀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同时也佩服李易的果断,他可以肯定,这个香饵就算有后患,自家那个叔叔也肯定会吃下的。
至于玉玺的真假,虽然重要,却也不是太重要。
因为对玉玺的拥有者来说,他需要的是让天下人知道,玉玺在他手中,让他可以以此笼络人心,如此就够了,至于玉玺真假,能查验的都是自己人,是真是假不过一句话的事。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别有人再拿一个玉玺出来打擂台……
李易继续说道:“将玉玺交于大公子,便当做是聘礼了,如此也不会委屈了另妹,只是将来还望大公子向袁使君解释一二,说明今次扬州之事,我实是不得已为之,并无与袁家为敌之意。”
袁耀此事心态已经比较松了,很是配合的说道:“请襄侯放心,此中善意,我一定带到。”
李易点点头,脸上浮现满意之色,道:“如此,我就放心了,那就请大公子尽快书信一封,说明此中原委,我叫人送往河北,想来不用多少时间,袁将军就会派人来迎接大公子返回河北的。”
袁耀不疑有他,当即便答应道:“襄侯放心,耀稍后便去写下书信!”
见袁耀答应下来,李易脸上笑意又浓郁了几分,然后转头看向那对互相抹眼泪的母女,想了想,上前几步,拱手说道:“还请夫人放心,今日之后,诸多事情已经了结,易自然不会加害袁使君家眷。”
袁妇人虽然怨恨李易,可形势比人强,她一个女子也没什么办法,对着李易行了一礼,算是应下了李易的吩咐,不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李易又对典韦吩咐道:“恶来,去为大公子他们准备地方,暂且作为安置吧。”
听到李易的话,袁耀很识趣,当即便与家人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此处,而李易目送他们渐渐远去,正要给许攸吩咐事情,魏延就一脸交集的凑了过来,拱手道:“主公,这玉玺何其贵重,岂能赠与袁绍,这,这大大不妥啊!”
李易和荀攸对视一眼,然后看着魏延笑问道:“哦,难道说文长有什么好的打算?”
魏延刚要开口,但表情就是一滞,这是传国玉玺啊,不是什么凡物,他一个带兵的将军哪敢轻易议论,甚至这会儿挂在腰上,他都紧张的出汗,生怕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亦或者出些别的意外。
所以,对于李易这个问题他心里虽然有想法,却根本不敢回答。
李易见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又问道:“莫非文长是让我交给朝廷?”
魏延连连摇头,这打生打死的得了个玉玺,交给朝廷做什么,当然是留着李易自己用最合适了,可这话太犯忌讳,魏延不敢说。
瞧着魏延这纠结的样子,李易哈哈笑道:“文长无需多虑,你这就将玉玺还给袁耀,等晚上的时候,你来我帐中,我有一宝,可让你一观。”
李易都这么说了,魏延只能抓抓脑袋退下,等他走远了,荀攸笑道:“恭喜主公,文长可以托付重任了。”
李易也是面露笑容,道:“原本我还打算在帐中拿出来,让诸将商讨如何处置玉玺的,但想想却是不妥,还不如直接送给袁绍最为妥当,不过……呵呵,等袁绍使者到来之后,还要劳烦先生为我达成一桩心愿。”
荀攸好奇,问道:“不知主公心愿?”
李易哈哈一笑,然后凑近荀攸耳边说了几句,荀攸顿时愕然,然后就是苦笑连连,另外还有几分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