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虞翻转头看向许攸,指着他说道:“草民虽然不知其为何而来,但既然身为使者,于襄侯便是客人,是客人就应当遵循本分,然而这客人不知礼数,竟然意图窃取主人家财,这客人便是恶客,让人见之生厌,不打不快!”
许攸忍不住辩驳:“许某哪里是恶客了!”
虞翻冷笑道:“某已经再三表明心意,只愿在襄侯麾下效力,你却屡次三番劝我北上投奔袁绍,如此作为与恶客何异?”
许攸面不改色道:“你若是襄侯下属,纵使你有管乐之才,许某也不会多言半句,可你如今身上并无任何职务,许某盛情相邀,完全就是一片好意,岂料你却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虞翻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一片好意,当真不害臊,叫我说,你这是坏我前程!”
许攸脸都气红了,怒道:“你休要胡搅蛮缠!”
虞翻看向李易,拱手道:“袁绍比之襄侯,就如同瓦片之于琼玉,萤火之于皓月,你让我舍琼玉而取瓦片,这不是坏我前程还是什么!”
李易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目光古怪,这马屁拍的他都有些受不了。
许攸气急,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对李易拱手道:“襄侯,此子妄言,侮辱我主,还请襄侯不要因为一个小人坏了两家交情。”
还不等李易开口,虞翻便大笑道:“你以钱财官位诱惑我时,可有想过两家交情!”
许攸表情一滞,虞翻却是乘胜追击,到:“袁本初以你这等仗势欺人之辈为使,单凭这点,便比襄侯差了太多。”
“你——”
许攸一手按着胸口,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这才没有当场吐血。
之前许攸只是看虞翻不爽,但现在是真的要弄死他了,虞翻不死,他许攸这辈子都不会过得舒服。
虞翻看了李易一眼,见李易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仿佛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傲然道:“草民说袁本初不如襄侯,并非信口雌黄,其原因有三。”
“第一!”
虞翻伸出一根手指,道:“当年董卓祸乱天下,袁本初为盟主,号令天下群雄征讨国贼,兵马数十万,良谋猛将以千计,声势何其浩大,然而结果如何?”
虞翻面露悲切,长叹道:“用时一年,消耗钱粮无数,最终京畿之地生灵涂炭,洛阳宫阙成为焦土,天子依旧身陷国贼之手,十八路诸侯散的散,死得死,互相攻伐,害民无数,然后再无人过问长安天子,至于那位盟主,也只是趁乱强占了冀州之地,全然忘记了当时会盟誓言,草民如吨,很想问问使者,袁本初这个盟主……要他何用?”
“你——”
许攸指头发颤的指着虞翻,气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不只是许攸,就连李易脸色也颇为不自然,因为虞翻完全是不顾面子揭老底,按照他这种套路,天下诸侯,包括李易在内,压根就没一个好东西。
看到怼得许攸哑口无言,虞翻得意一笑,转头看向了李易,李易眉头一跳,竟然有些担心这家伙会调转枪头怼自己。
好在,虞翻还没那么莽。
只见虞翻对着李易躬身一礼,道:“十八路诸侯讨董,耗时耗力,不得寸功,然而襄侯只是单枪匹马,便为大汉剪除国贼,仅此一点,可见襄侯谋略十倍于袁绍!”
李易张了张嘴巴,按说这时候他应该谦虚一下,可虞翻一下子将他捧的太高了,他竟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谦虚。
虞翻继续道:“袁绍讨伐董卓,掌握数十万精锐大军却无半点功绩,襄侯征伐袁术,同样是讨伐国贼,但襄侯仅凭三万救援徐州的疲惫之兵,便杀得袁术连战连败,纵有寿春坚城在握,最终也只能引火自焚,由此可见,襄侯军略同样十倍胜于袁绍!”
李易心中无比汗颜,论真才实学,他是绝对比不过袁绍的,可现在居然说他胜过袁绍十倍,这真的让他不好意思啊。
然而,虞翻的表演还没结束,只见他再次对李易行礼,大声道:“不过,草民最为佩服襄侯的,乃是襄侯的用人之道,襄侯用人唯才是举,从来不看门第出身,可为郭奉孝老母担柴挑水,亦能与蔡中郎这样的当世大儒高谈阔论,相比袁绍,虽然礼贤下士,却只是须有其表,真正受其重用的,只有那些声名显赫之人,这一点,袁绍又差了主公十倍!”
李易终于顶不住了,赶忙摆手道:“你此言太过,袁公乃当世英雄,岂是你能妄言诽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