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傕又岂是易与之辈?当即带兵镇压叛乱,斩杀了那两个校尉,不过这一耽搁,张绣已经得到消息逃得远了,李傕再行追杀已是来不及。
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李易又是生气,又是痛心。
那些愿意跟随张济来投奔他的,自然是对他心有好感的人,结果一下子全被李傕给杀了,这让李易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部下被人杀了一样,非常的痛心。
要知道那些可都是西凉军的中层军官,单单就作战水平上来说,都属天下前列,有这些人在,李易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搭建起一支两万规模部队的骨干框架,结果一下全都被李傕给砍了。
甚至李易都有点责怪张济了,若不是他太过贪功,何至于此?
现在害了旁人性命,就连他自己也栽了进去。
不过,心神稳定之后,李易便也不怪张济了,毕竟无论贪功与否,张济都是为了他,他若是责怪张济,未免太过凉薄。
文聘说了张济的事情之后,见李易一直不吭声,便小声问道:“主公,末将现在是否告知张绣,毕竟未得主公许可,末将还未收编其兵马,若是让张绣误会,以为主公故意轻视与他,这岂不是不好?”
李易摇摇头,道:“不用派人告知了。”
文聘一愣,没想到李易竟然拒绝了,正要再劝,就听李易说道:“我当亲自到张济将军灵堂祭拜。”
文聘又楞了一下,然后就是神色一变,说道:“主公不可!”
李易正要回身上马,闻言只能止住停下,有些疑惑的看向文聘。
文聘抢上几步,站在了李易的右前方,躬身说道:“主公,张绣所部兵马还未整编,营中士兵暂时依旧听从张绣号令,而张济身死虽然是自身谋事不密,与主公无关,但也难保张绣不会因此怨恨主公,更何况昔日主公还与张绣有隙,张绣是否依旧怨恨主公,此事谁也不敢肯定,所以,主公千金之躯,若是此时前去祭奠,万一,万一张绣……总之,还请主公以自身安全为先,不要犯险,若是祭奠,末将可代主公前去,然后再请张绣与主公相见!”
李易目光凝视着文聘,稍稍过了一会,忽然笑道:“甚好,甚好,仲业虽是武人,却有如此谨慎,我甚是欣慰,如此,将南阳交你守护,我也就放心了。”
文聘怔了一下,似是有些不解李易的话,这时虞翻拱手笑道:“恭喜文将军高升了。”
“这……”
文聘神色愕然,又看了看李易,似是有些怀疑虞翻言语的真伪。
就时间来算,文聘其实是荆州最早投靠李易的几个人之一,是个老资格,但相比同时期的蒯越、蒯良、蔡瑁,文聘却是少有的没被重用的人。
虽然文聘被李易放在南阳领兵,但上面压了一个老奸巨猾的贾诩,身边还有俩分他兵权的周仓与刘辟,这就使得文聘的权利被压缩的很厉害,根本比不得蔡瑁,蒯良等人的风光。
文聘一直觉得,这跟自己是实权的带兵将军有关,虽然自己投靠李易很早,但他当时是以荆州利益为先的,却不是将李易放在首位,在关系上直接就与李易远了一层,所以,李易不放心将完全兵权交给他这个外人,也就非常正常了。
后来李易当上州牧之后,将荆州治理的很好,文聘慢慢的也就彻底归心了,可文聘的性格是比较稳重,甚至有些严肃的那种,不像张辽蒯越这些人,动不动就能高喊为李易抛头颅洒热血,能博得李易的欢心,到现在为止,文聘算是荆州唯一一个没有拍过李易马屁的高官。
所以,文聘虽然归心,却没有向李易表明过自己的忠心,一直不得真正的重用。
有人劝过文聘,让他物色几个美女给李易送去,讨好一下李易,结果文聘不但没有采纳,反而狠狠的训斥了那人,说他的建议乃是奸佞行径,是要污李易名声。
文聘知道,自己那么做是不讨喜的,可他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甚至他都有了“就这么算了”的思想准备,却不料,李易忽然就给他升官了,这真的是猝不及防。
李易微笑对着文聘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虞翻的话,文聘得了肯定,心中有惊喜,有感动,有很多话想说,可张了张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周仓与刘辟疯狂给文聘使眼色,文聘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对着李易躬身拜道:“主公厚爱,末将必不负主公重托!”
李易笑了笑,又对周仓与刘辟二人说道:“你二人职务也有变动,今日起,周仓入我亲卫营,随我回到襄阳,刘辟调防安民镇,过些时候,等后续人马到了,你去找赵大,在扬州缴获的纪灵兵刃赠你了,你今后当勤练武艺,不可懈怠!”
周仓与刘辟皆是大喜,齐声道:“多谢主公!”
其实这些好处原本是没刘辟份的,但是,同为黄巾出身的人,李易提拔了周仓,却不给刘辟一些表示,难保他心中不会有想法,索性,李易便送他点东西作为安抚好了,反正也不值什么钱。
说罢,李易便又要走,却是被文聘再度拦住了,而且文聘这次更直接,干脆挡在了李易的面前。
李易无奈摇摇头,然后正色说道:“仲业顾虑,我自然知晓,但是,张绣从长安不远千里投奔于我,这就是诚意,我不应该对他见疑,更何况张绣至亲又遭遇大难,于情于理,我都应当第一时间前往祭奠其长辈,与其安慰。”
“我如果因为些许莫须有的猜测,便怀疑忠义之士,莫说张绣与那几千将士可能寒心,即便是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不配为人主公!”
文聘纠结了一下,道:“可是,万一出现意外,那岂不是……”
李易摆摆手,指了周仓一下,道:“仲业若是还不放心,就让周仓与我同去好了。”
文聘还想再说什么,这次李易不等他开口,便提摆手制止,加重语气道:“放心吧,我信得过张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