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见状,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微笑。
两人刚一见面,陈宫就不大不小的摆了个架子,而荀攸自然要把这个架子找回来,倒不是荀攸小心眼,而是他想要为李易寻求最大的利益,自然是从头都为压着陈宫最好。
看到陈宫气呼呼的坐下,荀攸倒也没有逼迫太过,开口问道:“我主听闻数日前温侯被关羽所伤,麾下军心似是有所动荡,担心无法抵挡曹操兵锋,此事不知公台是和看法?”
陈宫深吸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襄侯好快的消息啊。”
荀攸笑笑没说话,陈宫这才答道:“日前温侯确实是与关羽一战,但并未负伤,如今正在调集兵马,等到时机,只要机会恰当,随时都可领兵杀入任城。”
“原来如此。”
荀攸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公台素来都是在陈留,为温侯安定后方,调集粮草,极少来到前线,可这一次,公台在昌邑已经呆了有七八日了吧?这又是何故?”
陈宫无言以对,因为他的行程确实反常,根本没有合适的理由来遮掩。
荀攸又道:“当初温侯在虎牢关下就曾经被吕布重伤,险些丧命,那次便是我主以妙法为温侯施救,所以,温侯身体恢复的如何,我主最清楚不过,而关羽武艺本就与温侯相差不大,这次两人再度交手,结果早就在我主预料之中。”
荀攸这些话半真半假,但陈宫却是被骗到了,他知道李易是真的知道吕布武艺不比当初,于是心神一松,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算是承认了之前的话中有水分。
荀攸笑了笑,然后认真道:“公台乃是智谋之士,温侯能与曹操抗衡,根本都在温侯一人身上,但温侯意外负伤,恕某直言,今后怕是再难抗衡曹操,然后快则三月,慢则半年,温侯必为曹操说破,到那时公台也难免刀斧加身啊。”
“不过,我主知道公台素有智谋,如今又是乱世,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实不忍公台就此埋没,所以,特让荀某请公台出仕荆州,不知公台意下如何?”
陈宫这次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缓缓摇头,拒绝道:“襄侯好意,陈宫惭愧,不过,温侯与曹操角色,虽有温侯自身原因,但也有陈某推波助澜,今吕布为难,却要陈宫弃温侯而去,此非是……”
陈宫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然后抬起头,再度看向荀攸,目光中满是狐疑。
见状,荀攸不由暗道一声可惜,他没想到陈宫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陈宫这是有些暗怒,一开始,他确实以为李易是要招揽他,但说道吕布与反水曹操,让他不由想起了最初李易的一些布置,然后马上就回过神来,李易的目的从来都是兖州,而不是他区区一个陈宫。
那么,荀攸此来的目的,就很值得琢磨了。
陈宫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荀攸,荀攸被看破的想法,也不觉得尴尬,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道:“如今温侯形势危急,不知公台可有应对之法?”
陈宫淡淡道:“此事温侯自有定夺,不敢劳烦襄侯费心!”
荀攸轻笑一声,问道:“如此说来,公台便是有万全之策,为边兄复仇了?”
陈宫无言以对,他很想说,自己能行,可是,早先吕布那么大的优势都被曹操给扳平了,现在他要是再说能轻易击败曹操,那就真的有些大言不惭了。
荀攸轻笑一声,道:“所以,公台想要击败曹操,然后杀之为文礼复仇,除去求助我主之外,再无他法!”
陈宫轻轻吐出口气,有些嘲讽的反问道:“求助襄侯,但襄侯的胃口恐怕不止是一个曹操吧?”
荀攸呵呵笑道:“我主出兵兖州,长途跋涉,消耗人力物力,自然是需要一些回报的。”
陈宫沉默不语,之前高顺劝吕布求助李易,吕布不允,除了有吕布自己心里闹别扭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原因就是现在的李易给人的感觉侵略性太强了,之前扬州就给李易吞下了,要是让李易来收拾了曹操,吕布觉得下一个就是他自己了,这吕布如何愿意?
而且对于吕布来说,李易这个对手可是远远强过曹操,对上李易,基本没有胜算。
陈宫心中叹气,问道:“不知襄侯所求为何?”
荀攸微笑道:“这倒是不急,只是我主若是出兵兖州,却是需要温侯为我主打通道路。”
陈宫一点就透,当即问道:“莫非是要温侯出兵颍川?”
“正是颍川!”
陈宫嘴巴动了动,他很想骂一声无耻,虽然李易拿到颍川的后续计划还没想清楚,但这第一步就是让吕布担着恶名,李易去那好处,当真是无耻至极。
陈宫继续问道:“那然后呢?”
荀攸说道:“让出陈留,由我主驻军。”
陈宫脸色登时就起了变化,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荀攸这还没完,继续说道:“击败曹操之后,济阴,山阳两地,也要让于我主。”
这一下陈宫终于是忍不住了,涨红着脸怒斥道:“襄侯如此欺人太甚,真当我兖州无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