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蒯越最后似乎是留手了,可李通还是感觉身体有些发虚,脑袋里晕乎乎的,这短短时间内前后落差太大,他现在都没能反应过来。
“咳咳……”
忽然的一声咳嗽,让李通回过神来,看向正在捂嘴的李易,一个激灵,赶忙跪下说道:“末将当时只想为主公收服南门兵马,从未想过假借主公军令行不轨之事,请主公明察!”
“唉。”
低低的叹了一声,李易揉了揉额头,蒯越的忽然发难,让他也是措手不及。
昨晚知道李通通过悬赏救人来稳定人心的时候,李易是很高兴的,甚是直接就当众称赞了李通,等天亮统计,李易更是知道,昨夜李通所部,不仅成功控制了南门,约束豫州兵数千,最厉害的是竟然无一人死伤!
当时李易对李通真的是赞不绝口,根本就没想假传军令的事情,而且那时蒯越也在场,他也没发表意见,没想到憋到现在忽然发难了。
李易不禁看向蒯越,蒯越微微低头,与平时的模样没差别,可李易却知道蒯越这是故意的,他是在主动的做着某些改变。
像上次,李易都说没事了,但蒯越还是硬要给典韦他们扣上护卫不力的帽子,虽然在李易的搅合下,最后并没有给他们实际的惩罚,但就政务上来说,他们依然是犯错被罚了,是要“记档案”的。
后来李易想了想,近期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只是事情本身不严重,根本不用他出面,所以也就没多少影响,但将那些事情串联到一起,马上就会有一个行事一板一眼,认真且较真的蒯越人设跃然纸上。
虽然暂时还没有谁在李易这里说蒯越的坏话,那是因为蒯越是他的军师,但在实际上,许多人已经与蒯越疏远了。
因为蒯越现在说好听了是认真,严谨,说难听就是事b,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跟这种人打交道心累。
比如今天,李通就是被蒯越给抓住痛脚了。
那么,蒯越这么做图个什么?
李易一开始不太明白蒯越的目的,这种事也不好找人商量,但通过排除法,将诸多不可能的选项一一剔除掉,最后李易只能说,蒯越真的是用心良苦了。
上次一蒯越让李易惩罚典韦他们,被李易给和了稀泥,而这一次,李易觉得自己应该稍稍改变一些,不然对不起蒯越的付出。
李易从主位上起身,慢慢走到了李通的面前,李通趴伏的更低,他虽然感觉自己挺冤,李易也很贤明,但挑事的却是位高权重的军师,他真的有点慌。
李易倒没有急着发言,而是在李通面前缓缓踱步,李通看着李易的靴子,心情越发忐忑,帐内将领中不少人也是面露担心之色。
对武将来说,打仗最怕遇到两种麻烦,一个是主公迷之自信瞎指挥,二是文官瞎参合,特别是在功劳这块,武将拼死拼活打出了功劳,结果被文官一阵东拉西扯,功劳就给抹了,或者分了,甚至干脆是无功有罪,这事搁谁身上都难受。
“文达,起来。”
李易停下脚步,将李通拉了起来,李通暗暗松了口气,赶忙说道:“多谢主公。”
只是等到李通站直身子,却发现李易脸上并无往日温和,反而一脸的认真,不由心中一跳,感觉有些不妙,又想给李易下拜。
李易拍了拍李通的肩膀,问道:“军师所言之事,你可明白了?”
“末将……”
李通想说明白,可心里却是有些不服气,当初他下令之后,并未见李易不满,而且还听说李易夸奖了他,可见他办事是非常合李易心意的,适才也是,李易甚至还将他排第一,要不是蒯越忽然开口,根本不会有这一责难。
看到李通犹豫,李易明白他心里有点憋屈,而李易也不想让这个名将苗子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便不再折磨他,缓缓开口道:“昨夜斥候来报,说你不动刀枪,便安抚南门数千豫州兵,我欢喜非常,对左右直言,文达乃大将之才。”
虽然现在气氛不太合适,但李通听到李易的评价还是心情激动,因为李易的威望太高,他口中的大将之材,那就是真的大将。
李易继续道:“后续知道你所率兵马,竟然无一死伤,我便定下,此战论战功你虽然不是第一,但嘉奖当与第一相同。”
李通闻言,几乎已经兴奋的难以自已。
然而,就在这时,李易却是忽然看向蒯越,笑问道:“这些话,军师以为然否?”
蒯越躬身,附和道:“主公所言甚是,临机应变,果断且不失稳重,李将军的确将才。”
李通脸色很是精彩,看蒯越之前那态度,他真不相信这话是蒯越说出来的。
李易颔首,然后再度看向李通,问道:“古之名将,你说上几个,只说名字,想到哪个便说哪个。”
李通不解李易用意,但他不敢发问,只能小心翼翼,一边想一边说道:“武成侯王翦、淮阴侯韩信、李牧、乐毅、孙武、孙膑,申胥、吴起……”
李易听着李通报将名,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等感觉差不多了,摆手示意李通停止,然后道:“听文达言语,便知文达志向,我心甚慰,只是……”
李通抬头看向李易,就见李易语气一转,问道:“文达可知道,这些名将之中,最后有几人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