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李易的为人,肯定不会这么凶残的送蒋干去送死,但蒋干却必须诚惶诚恐,不然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明明白白,淡定从容,那还要李易何用?
果然,蒋干的耍宝让李易哈哈大笑,当即,李易命人去叫黄忠,有让军士备上几样小菜,准备小酌,至于邀请袁绍赴宴什么的,往黄河里倒杯酒水意思一下就好。
很快,酒菜便准备妥当,但黄忠却是迟迟不来,李易正要遣人去问,黄忠的亲卫传来消息,说有船只从对岸过来,意图不明,黄忠被此事耽搁了。
黄河不比长江平稳,水势比较凶猛,自李易命黄忠在东阿驻军造船,双方愣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水战冲突,偶有的几次交锋,都是轻舟偷袭纵火,也多在夜间发生。
李易心生好奇,寻了一处高地向码头张望,果然看到有一艘小船在己方两艘船的“护送”中缓缓靠岸。
继续看下去,李易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略显古怪的笑容,因为那艘小船上下来了一位熟人,郭图。
都这时候了,郭图来做什么?
投降,求和,还是大义凛然的与他展开一场辩论?
李易笑了笑,将虞翻唤来耳语几句,便在矮几边做好,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约莫只过了一炷香功夫,黄忠便过来了,后面自然跟着郭图。
黄忠虽然也是稍稍有些傲气的人,却不喜欢欺负弱小,郭图自称是袁绍使者,态度上也老老实实的,黄忠便没有为难,只让郭图跟在后面。
到了李易那边,黄忠诧异的看了一眼“看门”的虞翻,点点头,便继续往前去见李易,可轮到郭图,郭图正要与虞翻攀交情,却是被虞翻一把拉住,将他带到了一旁的小树林后面。
黄忠回头瞧了一眼,表情稍显古怪,但也没有参合。
“仲翔这是作甚?”
郭图这一次出使,心中压力自然是极大的,起初看到了相熟的虞翻,本来还有些庆幸,想着问问李易心情如何,探探口风,却不想直接被虞翻带到了一边,而且虞翻一脸凝重,当即就给了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虞翻似乎很着急,连叙旧都没有,开门见山的问道:“郭兄此来可是为了乞降?”
饶是郭图内心压力大,而且也做好了被李易羞辱挤兑的准备,可虞翻一开口就是乞降,还是让他心头不禁一阵火起,绷着脸,冷声道:“如此无稽之言,仲翔说出来也不怕辱没了身份!”
虞翻被郭图反讽,也不恼怒,自顾自的又道:“郭兄如是为了乞降,我自当在主公面前为郭兄美言,说什么都要为郭兄求一个富贵,可是,如果郭兄是为了其他事情,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我这就亲自送郭兄回船!”
郭图面色再变,惊讶道:“这是为何?”
虞翻深吸口气,然后叹息道:“我主百万大军临河列阵,将士们战役高昂,文臣武将数千,各个恨不能以死相报我主恩德,但大军一直未动,却是因为还差了一个关键事物,郭兄可知道差的是什么?”
“什,什么?”
郭图的嘴皮子忽然有些不利索,虽然他平素也算是反应机敏,可这次本就是硬着头皮来的,心里乱七八糟,现在又被虞翻一顿唬,已经有些慌了。
虞翻左右看看,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差一个祭旗的人头啊!”
“嘶——”
郭图倒抽一口凉气,猛的倒退两步,一个踉跄,差点栽了跟头。
虞翻看着郭图那惊慌的表情,一脸关爱的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已经如实相告,具体如何决断,全凭郭兄自己拿主意。”
说罢,虞翻仿若告别一般的用力拍了拍郭图的肩膀,继续回去“看门”。
郭图是真的被吓的不轻,就本心来讲,他很想掉头就走,因为这趟他根本就没打算来,可谁让许攸碰壁之后,他在李易这里走了几趟都是全身而退,袁绍不选他出使,还能选谁?
可是,郭图一番挣扎,最终还是没敢往回走,回去他就成了无胆的小人,要被李易笑话,袁绍更是看他不起。
而硬着头皮来见李易,也不一定真的会死。
稍稍冷静下来,郭图不难猜到虞翻是故意吓他,帮助李易先声夺人。
可是,就算他心里能想明白,奈何现实已经让他“未战先败”,许多准备好的策略全都不好再用,接下来,只能是求人了。
过了好一会,郭图慢悠悠的来到了虞翻身边,抿着嘴没有言语,虞翻也没有继续装腔作势,往前一指,领着郭图往前走去,那里,李易正在与黄忠碰杯。
“郭图,见过大将军!”
郭图对着李易见礼,目光悄悄看向左右,只见李易周遭文武数十人,无论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皆是气质沉稳,神采飞扬,将李易拱卫其中,呈现欣欣向荣之势。
这种样子郭图之前就见过,那时袁绍得了冀州,网罗河北英才,而今,双方一起一落,其中差了多少,已经难以计算了。
“赐座!”
李易自然不会真的把郭图祭旗,命人看座之后,笑问道:“公则此来为何?呵呵,你我也算是旧识,若有所求,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衬,绝对不会推辞,当然,若是我帮不上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