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没多久陆府败落,陆家老爷子死在狱中,她爹娘怕白家被牵连, 便立马提出来要和陆家解除婚约,她那时年少,心中对陆谨虽有不舍,可陆谨与她有婚约,却只见过两次,甚至男人每次见她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白欣苒觉得陆谨对她冷淡至极,这桩婚约就算真没了也不可惜,于是便听从父母的意思,将婚约给退了。
谁知,这一失足竟成千古恨。
她嫁入魏国公府,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少夫人,内里有多少凄苦,谁又知道,她那个夫君是个不中用的,而陆谨却一路扶摇而上,成了当朝权贵。
往事在白欣苒的脑海里缓缓划过,她深深的闭上眼睛,想要忘掉这一切。
陆谨拉着朱鸾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见她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从袖里拿出自己的汗巾,替她擦了擦汗:“瞧瞧,都出汗了,以后别跑这么远了。”
朱鸾仰起脸,任由他用帕子将脸上的汗珠擦干净,她黛眉微扬道:“你怎么来了?”
陆谨嘴角泛着一抹淡笑:“秦王妃派人来给我送信。”
他还不是怕她受什么委屈,或者对自己起什么误会,才匆匆离席赶过来,可到了这里才发现,哪里有她被别人欺负的份,只有她碾压别人的份,那白欣苒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是他多虑了。
朱鸾伸手揪了揪他的衣袖,轻笑着说道:“适才她同我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你难道心底里就没有一丝动容?”
陆谨眸光顿了顿,落在她脸上,眼底透着淡漠道:“我与她本就无甚交集,谈不上动容。”
朱鸾眸光微动道:“或许她心里还喜欢你?”
瞧着白欣苒那模样,必然是对陆谨还未曾忘怀,心中一直后悔当初没嫁给陆谨,以为当初陆谨多年不近女色皆是为了她,而自己和陆谨的婚姻不过是皇命难违,所以才抱有这些幻想。
陆谨神色依然平静如初,只道:“喜欢我的女子又不止她一个,若是我都为之动容,那你的醋坛子可要打翻了。”
陆谨的话可真真是直击她的要害,朱鸾被说中心事,脸微微一红,嘴上却不承认,挑起眼角瞪了他一眼,撅嘴道:“谁要吃你的醋了?”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若陆谨真真处处留情的话,她也不会看上他。
陆谨抓住她的手往怀里搂,低低笑道:“你若是真不吃醋,适才在凉亭里何必发这样大的火。”
朱鸾被他搂着腰按在怀里,身子扭了几下,脸色微红,接着,她又听陆谨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鸾儿,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朱鸾的心化作一池春水,她怀住他的腰身,只觉得内心充盈而温暖。
她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所及,是一片蔷薇花,正在这时,两个人从蔷薇架后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玄色赤金纹直身,是林绍晟,女子穿着鹅黄春衫,娇俏柔媚,可不就是魏国公府的闺女,沈思书么?
朱鸾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又透出几分了然,如今没有了安乐公主这个助力,所以豫王一党就着急拉拢手握重兵的魏国公。
林绍晟这次是冲着结亲来的。
朱鸾没忍住,露出一抹嗤笑之色。
这辈子林绍晟就算没有娶她,也还会娶别人,他是绝不会为了自己孤老终生的。
正要收回目光,林绍晟却刚好朝这边看来,见两人搂抱在一起,顿时脸色一沉,眸子里透着寒色。
沈思书见身边的男人神色骤然转冷,暗暗觉得奇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朱鸾没理会他,松开陆谨,她拉着男人的手,低声说道:“兰舟,我们去那边走一走。”
陆谨是背对着二人,也没发现什么,见朱鸾终于被自己哄开心了,顿时松了口气,他点头道:“好。”
宴会结束后,没多久,便传出来,定北侯府来魏国公府求亲的消息。
定北侯的爵位虽然没有魏国公那么高,但侯府的权势一点都不次于魏国公,并且还有姚家这么大的靠山,林绍晟又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这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一门亲事,很快两家就定下来了。
婚期也比寻常人的要仓促许多,当月定亲,一月后便成亲,新娘连嫁衣都没绣,也不怪两家成亲如此仓促,实在是魏国公府等不及了,世子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国公府希望能办个喜事为世子冲冲喜。
只可惜即便冲喜了,那魏国公世子也没挨过两个月,七月中元节那一日,便过世了。
魏国公府忙着办丧事,朱鸾这边却忙着给秦王送行,十里长亭外,大军整齐的候在官道上,亭内,朱鸾和陆谨朝秦王夫妇举起杯盏,朱鸾的目光划过两人的脸,眼底透着不舍,她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了,八哥,你和嫂嫂可要多保重。”
秦王也不舍得她,甚至他对这自小长大的京城也有一丝不舍。
可他还是下决心要离开,如今朝局晦暗,他也不想参与夺嫡,能躲多远是多远。
他喉咙梗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也要保重。”
其他的话也没有多说,一杯酒喝完之后,朱鸾道:“八哥放心,我会常常入宫看望淑妃娘娘的。”
朱鸾与他关系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都知道朱弘潜心里在想什么。
朱弘潜感激的点头。
他的目光看向陆谨,神色郑重道:“陆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谨点头,他和陆谨去了一旁说话,这边季晴暖也拉着朱鸾说了些话,等聊完后,已经到了正午,眼看时辰也不早了,朱弘潜和季晴暖便出发了,朱鸾和陆谨也打道回府。
刚才朱弘潜故意把陆谨叫开说话,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回府的路上,朱鸾问陆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