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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席晔慢条斯理地开口:“别说这种话,让我太太误会。对了,你不是去芬兰定居了么?”

吉娜双手交叉:“没有,我想念家乡,就回香港了。”

“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席晔打趣。

说完,他握住李绮橙的手,向她解释:“吉娜是我在撒哈拉时结交的一个朋友。”

撒哈拉?他还真去过这种不毛之地?在李绮橙的印象中,她所了解的撒哈拉是个贫瘠而落后的无人区,席晔去那边干什么?

“对,我们是在撒哈拉认识的。那大概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带着一条狗坐在沙丘上,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裤子,跟野人差不多。后来我们请他去国家旅馆吃饭,他腰包里连一分钱都没有,却吃得最多……”吉娜回忆起往事,有点兴奋,“席,你当时可比现在黑多了。对了,你那条德牧,现在还活着么?”

“去世了。”席晔淡淡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还有,你当时……”

“时间不早了,赶紧用餐吧,我太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他不耐地打断吉娜的话。好在吉娜并没有再说下去,她看向李绮橙,由衷道:“席是个很好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

李绮橙心不在焉地笑笑。

说起撒哈拉,她想到了那本日记。一想到那本日记,她心里就发堵。可谁没有个过去呢?她一时间又陷入了挣扎中。

用完餐回到酒店,席晔把浴缸放满水,抱着她去泡澡。

两人亲密地交叠在豪华的大浴缸中,心思各异。泡到一半的时候,他含住她的耳垂,说:“我以前,曾经一度很暴力,也犯过不少事。”

李绮橙微怔,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听见他说:“爷爷怕我弄出人命,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把我送去了撒哈拉。”

☆、第61章 底线

“二十出头那几年,由于我的关系,家族企业曾经一度遭到打击。后来爷爷为了治我,不得已才把我送去那不毛之地。”

席晔语气平缓,仿佛在说和他不相干的故事。

“当年,我喝醉那晚,把你威胁去旅馆的就是我曾经得罪过的人。至于你入狱的事情……”席晔一时语塞,好半天后才徐徐道来,“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兄弟,阿强。他于我有恩,曾经救过我的命。那晚你见过的女孩儿,是阿强的亲妹妹。她……在被那个畜生玷污后,就投江自杀了。”

随后,他便找了个垫背的。当晚李绮橙无意间被卷进这宗案子里,街边的监控录像又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证据;彼时的席晔,在g市早已是如鱼得水、翻雨覆雨之辈,大手一挥,连垫背的长相都没看清,便疏通人脉将她推入牢狱中,顶了阿强的罪。一年之后,他恍惚想起这件事,才让人翻案,又制造了真正罪犯早已死亡的假象。

每每想起当年他造的孽,席晔都心痛如绞。

听完这番话,李绮橙浑身发凉,即便是泡在热水里,那股止不住的凉意仍旧袭遍全身。浴室里热气腾腾,她从他怀中离开,蹲到浴缸的另一角去,蜷缩着,姿态可怜。

上天总是这么戏剧,要捉弄有情人,在他们之间设几道坎。有的人,过了坎,相濡以沫一生;有的人,败在这坎前,糊涂错过。而李绮橙,虽是自认过了坎,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

两人坐在浴缸里,相对无言。

晚上睡觉之前,席晔跑去阳台抽烟。他以前烟瘾不重,可最近,抽烟的次数却频繁了。

那股淡淡的烟味儿把李绮橙熏醒了,她赤脚打开落地窗,站到他身后。

“回去睡,这里风大。”席晔抖了抖烟灰,最后深吸一口,扔了烟头。转身裹紧她身上的浴袍,黑暗中,他执起她的手,左手大拇指在那道粉色的疤上轻轻摩挲着。

李绮橙收回手,指了指他刚刚扔进烟灰缸里的烟头,连连摇头。

理解到她想表达的意思,他声音艰涩:“不抽烟,我心里闷。”

她喉咙一时阻塞。

“好好好,听你的,我不抽烟。”席晔自知拗不过她,随手将放在阳台栏杆上那一包烟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摊手,“看,没有了。”

“以后你当我的管家婆,管着我不抽烟喝酒。”他见她脸色稍霁,低头抵住她的前额。

“好不好?”他凑近她的唇,轻点着。

李绮橙回抱住他的腰,深吸口气,郑重地点头。

他猛地攫住她的唇,大掌托住那一柳细腰,隔着浴袍轻抚着她腰上的肌肤。舌头与舌头交缠发出暧昧的缠绵声,他成了永不餍足的饿狼,霸着她的唇拼命吮。大掌顺着丝滑的外衣一路往上,掬起令人血脉膨胀那团柔软,捧在手心里,百般爱怜。

“你还痛么?”他咬着她的耳垂,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李绮橙面带羞赧地点头。

“进去睡吧。”他收了那旖旎心思,打横抱起她,往大床上走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席晔带她去了高尔夫球场,犹太人和他的女伴吉娜早已等候在那里。两个男人到一边去,边打高尔夫边谈工作上的事情,留下李绮橙和吉娜尴尬相对。

“席太太,尝尝这酒,瑞克让人从法国庄园捎回来的。”吉娜打破冷场,给她倒了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想起来又问,“席太太能喝酒么?”

李绮橙接过酒,表示自己能喝。

她抿了一口,抬眸,正好对上吉娜那双妩媚的眼睛。想起昨晚席晔和她说的话,她赶忙拿出包里的笔和本子——

你能和我讲讲他在撒哈拉时候的事情么?

吉娜看了后,把本子还给她,拿过红酒杯在手里晃,缓声讲起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当时我从摩洛哥一路去到撒哈拉,在国家旅馆吃饭的时候,偶然听到两个西班牙人说沙漠腹地来了一个东方男人。我以前的工作是摄影师,去撒哈拉也是跟着团队去的,后来很理所当然地,我就遇到了你丈夫。第一次遇见他,他正在和一条毒蛇搏斗,还有他的狗,是一条很漂亮的德牧。你不知道他当时有多迷人,迷倒了我们一大队的女性。”

“我们的团队在沙漠里扎营,住了五六天。你丈夫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我们请他吃了一顿饱餐,他也没表示感谢。第二天我问他,你来撒哈拉做什么。他答,‘改过自新’。很奇怪的答案是吧?不过席身上有股让人忍不住去探索的神秘感,也正是这样,我记得我们团队中有个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女生,经常偷偷注视他。后来有一次,席带着他的狗,差点被三个男人给杀了。当时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就是我刚刚和你提到的那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名叫杨芸,好在有她,席晔才得救。不过这个女孩儿也因此被人玷污。那条德牧差点也死了,幸好后来我们去得及时。经过那次事件,他好多天后才醒来。为了方便得知他的现状,我要了一个当地居民的联系方式,过了很久才知道他已经平安回国。再后来,我准备定居芬兰时,在国际时报上看到了他的照片,还吃了一惊。天哪,我从未见过这么有故事的男人!”

李绮橙恍惚了一阵,不自觉地攒紧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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