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郡主留下一声冷哼,跟了上去。
仙蕙心下清楚,反正邵彤云是生是死,都由庆王妃和高敦决定,自己是完全插不上嘴的。总归她都翻不了身了,用不着像市井泼妇一样冲上去再踩几脚,踩她,还脏了自己的鞋呢。
因而当即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就走。
“二姐姐!”邵彤云在她背后喊道:“你以为我再也爬不起来,你就可以安安生生的做四郡王妃吗?”不顾嘴角流血,大笑起来,“我告诉你,咳咳……,你、你那是做白日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大郡王妃上前就是一巴掌,“贱.人!还不闭上你的臭嘴!”
人都走了,留下一片大风大浪过后的宁静。
邵彤云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脸,无力的坐在地上,她清楚,这一次是真的全都玩完了。可是……,就这么死,不甘心,也不想死啊!她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都透出怨恨和恶毒,忽地诡异一笑,“表姐,我有一个可以让仙蕙永世不得翻身的秘密。”
大郡王妃闻言一怔。
邵彤云声音蛊惑,“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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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犀照堂内,庆王妃脸色难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旁人不知道邵彤云假孕也罢了。你这个枕边人,怎么都会不知道?你不是宠着她,三天两头的去她屋里吗?”连连拍着桌子,气问道:“问你话,你怎么会不知道?!”
高敦在母亲面前不敢生气,只有羞愧。
他低了头回话,“早些日子,她的肚子不足三个月还不显,也是常理。后来她说肚子不舒服,怕影响胎儿,所以每次都推让我去别人屋里。平时虽然有见着她,可是儿子不知道她假怀孕,也没疑心过,自然不会去查看她的肚子。”
“你傻啊!”庆王妃怒其不争,指着大儿子的鼻子骂道:“刚怀孕的时候好好的,后面胎像稳定了反而不舒服?她这分明就是回避你!我问你,她说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三个多月,差不多该显肚子了?”
高敦回想了一下,更羞愧了,“是。”
庆王妃气得扭了脸,“糊涂!”
高敦心里也觉得憋屈啊,“她进王府的时候,不是有大夫给她诊过脉吗?明明确认她有喜的啊。”
“呸!”舞阳郡主啐了一口,觉得恶心,“她连偷换胎儿小产的事都想的出来,难道不会提前做点手脚,弄出假怀孕的样子?哦,她不是去了静水庵一趟吗?把静水庵的贼尼姑抓起来,好好审问!”
“早跑了。”庆王妃没好气道。
舞阳郡主噎了一下,想想,倒也没错,哪有做了这种事还留下来的?心里不免越发生气上火,可是再生气,兄弟还是要护着的,“母亲也别都怪老大了,谁会想的到,邵彤云竟然假怀孕混进王府,真是胆大包天!”
庆王妃揉了揉胸口,缓了口气。
高敦感激的看了姐姐一眼,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母亲?”大郡王妃在门外说话,声音颇为焦急,“母亲,儿媳有要紧事,让我进去回话吧。”
高敦正在羞恼之际,又不敢对母亲和姐姐发火,当即喝道:“你给我滚远点儿!”
庆王妃则更沉得住气一些,“进来吧。”
大郡王妃神色紧张进门,大约是因为跑得太慌张的缘故,鬓角都有些松散了,金钗歪歪斜斜的下坠。她扶了扶,喘气道:“方才彤云寻死觅活……”
“让她赶紧死!”高敦怒道。
大郡王妃往后退了一步,苦着脸道:“她不是老老实实的死,她……,哭着喊着,说是仙蕙跟她有仇,才进门就要生生逼死她啊。”目光慌张无比,“母亲,这要是流言传出,要怎么办啊?”
庆王妃闻言一怔。
邵彤云要死,得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但总不能四处宣扬,说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稀里糊涂,连枕边人假孕都不知道吧?至于什么勾心斗角,什么让别人的孩子早产偷梁换柱,庆王府的脸面何在?这些恶毒的污秽事儿,就更不能说了。
邵彤云又年纪轻轻的,突然死了,不管是病死,还是掉河里淹死,外人都会以为是仙蕙逼死了她,――邵家东院和西院有仇,这不是秘密。
打老鼠,不能伤了玉瓶儿。
大郡王妃一脸焦急站在旁边,没敢多说,怕说太多反而适得其反。
舞阳郡主眉头微蹙,也在思量。
高敦一双眼睛瞪得好似铜铃,越想越是生气,怒不可遏,“我亲手掐死她,赖不到老四媳妇身上!”说着,怒气冲冲的就要出去。
“你站住!”庆王妃喝斥住儿子,“要是传出大伯为了弟媳杀妾,你让王府的脸往哪儿搁?你这糊涂酱、莽张飞,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混帐!”
舞阳郡主瞪了兄弟一眼,“你少说话!”然后又劝,“母亲,你消消气。老大就是性子耿直了些,容易被人骗,又是一根筋的直脾气,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他又没坏心,要骂也该骂邵彤云那种毒妇,她才该死。”
庆王妃气得连连捶着胸口,指着大儿子骂道:“你看看,你办的糊涂事儿!”又骂大儿媳,“你也糊涂,一对儿糊涂夫妻!”
高敦和大郡王妃都不敢言语。
“可怜仙蕙。”庆王妃摇了摇头,“这件事,的确是委屈她了。”静下心来思量了会儿,看向大儿媳,“把西北角闲置的梨香院收拾出来,把邵彤云送过去养病,派两个壮妇看着她,然后再让大夫给她看病。”
让邵彤云慢慢病死?大郡王妃松了一口气,面上忙道:“是,儿媳这就去安排。”
“等等。”庆王妃叫住她,“把话传出去,就说邵彤云是自个儿不小心掉进了湖,小产了,气得恍恍惚惚的,所以妄想了一些胡言乱语,编排到仙蕙的身上。”目光凌厉的看了大儿媳一眼,“你要是再办不好这件事,就不用管这个家了。”
大郡王妃心头一凛,“是,儿媳晓得轻重。”
她出了门,身上已经透出一层薄薄冷汗。
哼!自己被邵彤云骗得够惨的了,才不会护着她,赶紧把这件事洗清,自己也好从里面脱身。暂时留她一条性命,不过是她还有一丁点儿用处罢了。
邵彤云的声音在耳畔萦绕,“表姐,你要好好儿的,活着、立着,我还指望着你能替我报仇,替我除掉仙蕙!而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把她给拖下水!”
没错,仙蕙……,才是邵彤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要知道,自己已经和仙蕙结了许多冤仇,她心里肯定恨着自己,所以她和邵彤云狗咬狗正好,自己乐得省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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