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认真观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原来裴延喜欢这样的。
学到了。
李秘书还没走到,裴延已经远远看见了周达非。
没办法,周达非个子本来就挺高,气质又惹人注意。在这一群衣香鬓影中,他那件破棉袄过于扎眼了,裴延一眼就看到了他。
来得这么晚,居然还好意思站在那里吃个不停。
裴延实在是被气笑了。
李秘书刚走过来还没开口,裴延就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低声道,“让周达非到房间里去等我。”
李秘书迅速反应了过来,“是。”
裴延架子大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在这种场合,他一个主人能说走就走,连个理由都没有。
旁边陪着的小明星见裴延不打算带自己去,有点失望,大着胆子拽了拽裴延的衣角,又想撒娇了。
裴延没翻脸,不动声色地把他手拎开,“等会儿。”
裴延说完就站了起来,只冲大家欠了个身算作告别,转身就走了。
酒店的十八层全是裴延的。
周达非被领上来后转了一圈,腹诽裴延烧包虚荣铺张浪费。他不喜欢那种软得快要陷下去的沙发,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发呆。
边发呆边思考待会儿见到裴延该如何行事。
周达非回想了一下裴延身边那个小明星的行为举止,不自觉有点儿反胃。
倒不是歧视,他只是觉得自己横行霸道惯了,短时间内真的是学不来那一套。
但服软是肯定需要的。
并且还不能假得过分。
周达非撑着下巴,认真思索服软的尺度。
没一会儿,室内电梯叮的一声,周达非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私人轿厢内裴延靠着墙,在见到他的瞬间露出了个...难以形容的笑。
周达非立刻站了起来,“裴导,恭喜您再次拿到金翎奖。”
裴延不疾不徐地走出来,松了松扣子,把袖口挽起,“你是该恭喜我。”
“我今天才发现我们公司有你这么有才的人,不仅重新定义了八点,还写通稿写到了派出所,”裴延走到周达非面前站定,玩味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个...英雄啊。”
周达非:“.........”
“我,”周达非被盯得后背发毛,“我一开始是写通稿来着,后来...”
“后来写着写着就跟小姑娘出去逛街了,”裴延掀了掀嘴角,阴阳怪气,“还帮人出头?好感人的爱情故事,拍出来肯定不是烂片。”
“......”
周达非顿了顿,没问裴延怎么知道的。
反正裴延办法多得是。
新仇旧恨麻烦扎堆,周达非想把这个意外突发事件先给解释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只是当时有小混混对她动手动脚的,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裴延冷笑一声,“周达非,你很可以啊,大晚上跟一个姑娘在外面闲逛、帮她打架,还说你们俩没事儿——你当我是个傻子吗?”
周达非看着裴延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扁嘴脸,真是想抡起拳头再给他一下。
但他忍住了。
“难道只有喜欢的女生才值得被保护吗?”周达非咽了咽,“那是我做家教的学生,平时根本没什么交流的。”
“家教?”裴延显然很少听到这个词,眯了眯眼睛,“你还做家教?”
“对啊,”周达非苦笑了一下,“我总得吃饭吧。”
周达非开始服软,试探着抬眸看了裴延一眼,“那个...裴导,通稿我写好了,您要看看吗?”
酒精和得奖都没有冲昏裴延的理智,他挑了下眉,“你今天对我挺客气啊。吃错药了?”
“.........”
我为什么对你客气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周达非勉强挤出一个不那么骇人的笑容,“我...以前不懂事儿,就...”
周达非在脑海里回放了刚才那个小明星柔软的腰肢娇滴滴的深情,挣扎好久还是做不出来。
得另想办法。
头断不过碗口疤,周达非心一横,“要不…您打我一顿?”
“……”
裴延的眼神显然有几分意外,却没什么不悦。他细细打量了周达非片刻,忽然猛的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在这儿打?我可没兴趣。”
周达非下巴被捏得有点疼,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