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赵无眠,这是一个夹杂了过多私人感情的答案。
“裴延,”周达非不想再管面前这个人叫老师,“你翻我东西,大冬天的把我扔冷水里过一遭——还按着我的头差点给我闷死,都是因为赵无眠?”
“是。”裴延眼神阴阴的。
“那你真的该去医院,”周达非直言不讳,“你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心理有问题。”
周末尚未结束,可周达非已经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他头发都还没干就说自己要回横店。
裴延没有拦他,现在见到周达非并不会缓解他的焦虑和痛苦,反倒令他无所适从,把彼此的关系推向更僵的僵局。
或许他们双方都需要一个冷静的时间。
周达非行李不多,还都放在楼下没动。他拎着就打算离开。
裴延站在门口。周达非不悦中有些无奈,“什么?”
裴延最终没忍住,“你真的没有喜欢过赵无眠吗。”
“…………”
“没、有。”
闫尤今天中午一个人在餐厅吃了午饭。阿姨做了好些菜,有荤有素,口味有南方的也有北方的,闫尤都很喜欢吃。
甚至吃了整整两碗饭。
他刚吃完,打算把碗筷收好送去厨房,就见裴延走了进来,“导演回横店了,你还在这儿呆着?”
“啊!”闫尤大惊失色,“周达非回横店了?!”
就算是放假,闫尤也不想跟裴延呆在一起。
他宁愿被周达非逼着背台词。
“车在门口,你还不赶紧去,”裴延另有打算。
他跟周达非这回吵成这样,估计不冷战个十天八月是不可能的好的。
何况周达非现在状态可能也不行,有闫尤跟着,好处比坏处大。
闫尤却是仅仅不想单独跟裴延相处。他麻溜地把碗筷一放,哐当当拖起没来得及开的行李箱就往门口跑。
车还没开,闫尤边跑边喊,“等我一下!”
周达非透过窗子看见闫尤,“…………”
闫尤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气喘吁吁坐上车,“你怎么刚回来就走啊。”
周达非没说话。
“也不跟我说一声,”闫尤撇撇嘴,“是不是跟我表哥吵架了?”
“你不用现在回横店的,”周达非示意司机开车,“反正也是周一才继续拍。”
“我知道,”闫尤小声嘀咕,“可是你不在,我压根不敢单独跟表哥呆在家里。”
“……………”
不知道是不是裴延授意,到了横店后,闫尤也不回自己房间,一直赖在周达非这儿。
周达非觉得无视他比赶他走成本更低,所以也懒得管他,自己该干嘛干嘛。
晚餐是点了外卖送进来的。周达非吃完又开始看剧本和分镜,还有已经拍过的素材。
但今天他始终静不下心。
周达非知道裴延始终视自己为他的所有物。他可以因此对自己很好,也可以因此对自己很差。
然而周达非一直想要的,都是自由。
周达非惊诧地发现,裴延今天丧心病狂的行为没有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影响——他的气已经渐渐消了,他也没有因此去恨裴延。
曾经的裴延,像一座山重水复又无力撼动的高山,拦着周达非在无望无尽的挣扎中出不了头;
可现在,周达非只觉得裴延是一个爱而不得又心理扭曲的人。他和所有人一样,有喜好有梦想也有妥协,有好有坏有身不由己。
如果裴延爱的人不是自己,周达非甚至会觉得他有一点值得同情。
可每个人终究走的是自己的路。裴延的路怎么走,周达非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终将要走的路,是离开。
“都晚上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呀。”吃完饭,闫尤贴到周达非身边坐下。
“不要。”
“晚上我想看个电视。”闫尤可怜巴巴道,“没一会儿就开始了。”
“那你看啊。”周达非顿了顿,“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我是个成年人,不会被扔进水里就无法调节自寻短见。”
“…………”
闫尤抿了抿嘴。
“要不咱们还是一起看吧!”闫尤没有放弃,“正好能换换脑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