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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假孕太子妃 第17节(2 / 2)

第24章 .峰回路转 很傻气,却很动人。

虽在意料之中, 敬献帝还是适时地显出惊怒来,“你居然是假孕?”

傅皇后则满脸困惑,不是说早几个月前便有了, 还按时让太医到凤仪宫禀明脉象, 怎么会是假的呢?

何苗趴在床头装死,她本来想主动跳出来的, 然而李天吉严厉的眼色制止了她——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涉及到欺君之罪, 可不是演一出夫妻情深就能蒙混过关的。

何苗只得将舞台留给他,她看李天吉虽然紧张, 但却处变不惊,也许另有自救的办法也说不定。

这会子最得意的可谓何贵妃了,再想不到轻易就扭转了局势, 原本凶险万分的处境,随着何苗的自爆已成了泡影。

只可惜那盅甜汤, 她费了不少工夫炖煮呢, 还不敢假手旁人。

何贵妃盈盈上前,为敬献帝整了整冕旒,“太子大约是求子心切罢,正值年富力强之时, 宫中也久久没有孩子出世, 大约想为陛下您添点喜气。”

反复提醒皇帝这是个已经长成的孩子,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敬献帝是个多疑之人, 说得多了,总能听进一句半句。

面对这般诋毁,太子神情不变, 只默然道:“儿臣确实想为陛下添添喜气,也确实有私心,但,并非为了别的,只是想父皇的目光能多停留在儿子身上。”

敬献帝目光幽微,“此言何解?”

“打从二弟出生,父皇便只在意他衣食住行,甚少问过儿臣饮食起居,就连偶尔来椒房殿,也不过为商讨国政,就连母后都得不到半分垂怜,儿子就更不消说了。”

太子的声音已带上三分哽咽,“可是父皇您何曾知道,儿子多想见您一面?更想像二弟那样,用膳时有人陪伴,读书时有人教导,哪怕仅是责罚之语,儿臣也甘之如饴……二弟纵使顽劣,可儿臣最羡慕的也正是他,只因您待他像真正的骨肉至亲,不似儿臣,徒有长子的名分,却连半分骨肉亲情都体会不到……”

何贵妃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些有何益?近二十岁的人,还和亲弟弟争风吃醋,也不怕笑掉大牙!

满以为皇帝会斥责荒唐,哪知敬献帝原本冷凝的目光却柔和下来,他抬手将面前跪着的人扶起,温声道:“所以你才想出这荒谬至极的主意,以为东宫有了喜讯,朕就会频频光顾?”

太子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泪,“都是儿臣一番愚钝见识,让父皇见笑了。”

“你又何错之有?原是朕糊涂,只顾着将你培养为国之砥柱,却忘了你也是朕的孩子,也需要呵护与关爱。”敬献帝望着傅皇后叹道,“梓潼,你们母子既这般思念朕,为何从来不跟朕说呢?”

傅皇后这会子也从震撼中恢复过来,浅浅说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妾又岂敢以区区小事打扰?倘若我们母子受些委屈,能换来天下人安享太平,那臣妾也知足了。”

太子仍在一旁擦泪,他那衣袖也不知什么材质,半点不吸水,怎么擦都擦不完似的,不一会儿双眼便红肿如桃——倒比平时那种老成模样可爱。

何苗惊奇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景象,没想到李天吉的演技这样精湛——若非见多了他在府里的言论,连她都差点被骗过去。

据她所知,李天吉跟她一样,老早就对渣爹失望,否则也不会抓着权柄不肯放手。他私下里可没有一句念过敬献帝,无论抱怨还是仰慕,可见这位天子在他看来是毫无相干的人。

正因如此,他此刻的表演才格外有说服力。只瞧敬献帝眼眶微湿,脸上的肌肉不住震颤,险险就要老泪纵横。

人越老越重情,尽管傅皇后与他不过政治联姻,可到底多年发妻,说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何况她为他生育长子,这些年勤勤勉勉料理宫务,为他免却多少后顾之忧——到底是他有负于这对母子。

被人当雕塑晾了半天,何贵妃却耐不住了,近乎咬牙切齿地道:“陛下,宫规森严,就算有太子作保,您若不拿出处置来,恐怕难叫人心服口服。”

突然将话题扯回来,何苗放松的心再度悬起。

幸好太子早有后手,他定定望着对面,“孤也正想请教贵妃娘娘,您并不知妙瑛身孕有假,为何又送去那些汤羹点心,就不怕她误食小产?”

这回轮到何贵妃紧张了,“你胡吣什么?本宫可听不懂。”

太子冷笑,随即轻轻击掌,便有李忠捧着两三托盘进来,上头正是方才何苗用剩下的残羹。

“这点心里头掺了那些好东西,莫非还要请太医一一指证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娘娘可还要抵赖?”

何贵妃深悔方才孟浪,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当着皇帝面,她唯有极力强辩,“我并不知妙瑛饮食做过手脚,便有,也绝非本宫所为。至于本宫身边的宫人,太子若信得过,只管拿去屈打成招。”

说完又要哭一哭,好表明自己比窦娥还冤。奈何眼泪在敬献帝进门的刹那便已用完了,这会子只能干嚎,愣是挤不出半滴泪水。

敬献帝看着两边剑拔弩张对峙,只觉得世事无常。这场战争中没有胜者,太子固然有错在线,可是何氏……她当然也不那么无辜。

幸而何妙瑛只是假孕,否则,不管贵妃是有意还是无意掺下那些东西,这罪过都大了。

敬献帝沉吟片刻,对太子道:“你打算如何处置?”

何苗乖乖蜷缩成一团,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她听出皇帝缓和的口气,似乎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然,若李天吉一定要拿她献祭,那也无可奈何。

好在太子并不打算这样做,只道:“儿臣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祸,也幸而今日乃是家宴,事情未曾外传。依儿臣之见,还是该胳膊折在袖里,彼此周全了最好。”

敬献帝见他一定要保全那何氏女,倒是暗暗纳罕,不是说被迫成婚?如今瞧着可并非无情啊。

敬献帝也自是乐意的,他最注重脸面,假孕虽是欺君,但更是家丑,还好没等到瓜熟蒂落再露馅,悄悄过去了也好,于是沉吟道:“那就对外宣称太子妃不慎小产,让她多休息几天罢。”

虽是类似禁足的处罚,但何苗已经千恩万谢了,不但保住了小命,还不必把之前送她的赏赐还回去——有钱真好。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那可是欺君之罪!何贵妃仍有些不甘,然而敬献帝话还未完,“爱妃你也忒糊涂,连自己宫里的人都辖制不住,险些酿出祸事,中秋之后,就把他们打发出去吧,朕再为你挑拨好的。”

何贵妃心知这群人是替自己背锅——太子那番话虽证据不足,可皇帝还是信了,所以更换她的亲信,以此敲打。

何贵妃唯有遵旨,只是牙根痒痒,更将这群人恨到十分。

敬献帝还得应酬宾客,无暇多留,至于傅皇后与何贵妃,自然也得装出没事人般的,和命妇们笑语喧阗,以免看出破绽。

太子来到榻前,静静望着被中人道:“你想留下陪伴母后,还是先行回去?”

何苗自认没那般厚颜,刚撒完弥天大谎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婆婆说话,而且今日的变故太多,她精神和体力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挣扎着爬下床,险险栽了个跟头,亏得太子及时将她搀住,“还能走么?”

她既非真怀孕,再乔张做致未免说不过去,也会让李天吉看低她。何苗点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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