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看重自己清正严明的名声,对于这种关系到工作的大事,自然不希望有人会在背后里说他什么,陈杨做老师的事,也是他做村长期间最荒唐的一次意外了。
“穗穗,你听到最终选拔的方法了吗?真可惜你选择了贺屿州,没有选择陈杨,你看你也是运气太不好了。”唐心雨就坐在迟穗的旁边,她强烈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得意,保持着‘小白兔’的风格。
迟穗浅浅的笑着,“我有没有选择陈杨,并不影响这一次教师的选拔吧?”
唐心雨在心底冷笑一声,不过是嫁了个村里汉子,有什么好得意的,陈杨对迟穗有想法,她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对方都快要结婚了,不成他还会那么傻,选择一个快要已婚的女人?
“虽然我很不想增加你的压力,但是陈杨毕竟是我师傅,到时候…穗穗,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不要难过。”
“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去散步时,陈老师还跟我讲,那个李老师生病了,没想到今天就听到了村长选老师的通知……哎呀,这个陈老师会不会是说漏嘴了呀。”迟穗也故意的压低了嗓子。
这会儿广场里都是人,大家一边凑热闹一边聊天,她们俩坐在最后面的柳树下,说话的声音又放得比较低,根本没人注意,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真的吗?”唐心雨有点慌了。
昨天傍晚,她确实有看到陈杨去找迟穗说话,不过他们隔得太远也没有听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是孙老师生病这件事情,她还是在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陈杨并没有跟她说,那么也就是说,在他的心里,迟穗比她更重要。
“村长,我觉得打分这件事情交给陈杨老师和校长并不公平!”眼见着贺严明就要一锤定音,唐心雨再也按捺不住。
“哦?唐知青,你说,为什么?”贺严明刚想宣布最终的方法,这会听到有人有异议,又赶紧停了下来。
“虽然大家都很相信校长和陈老师,但是最终选择的人太少了,指不定有人不相信,这样难以服众不说,也容易给校长和陈老师造成不好的影响!”唐心雨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显得是为他人着想。
贺严明思忖了半刻,“唐知青考虑的有道理,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
“村长,我有一个想法!”迟穗选好了时机,站了起来,
“唐知青考虑的确实有道理,这样重大的决定,校长和陈老师也绝对有这样的权威和能力,但不管选谁,大家都可能会觉得中间有猫腻…”
“听迟知青这么说,那我觉得光由村长和几位队长打分,也不好!”村里平时最喜欢唠嗑扯八卦的王田婶子站了起来,
“我觉得,村长和队长们可以去,听课的前一天还可以随机选10几个村民去,凑满20个人,每个人可以最高打5分,这样挺公平!”
“我觉得田婶子这个想法挺好的,弟弟以后去学校读书的,也是我们村民的孩子!”
“是的,是的,公平!”
很快便有人附和。
“我也赞同田婶子的想法!”迟穗觉得她这个方法非常的公平,不仅有村长队长,而且还有村民,老师的课上得好与坏,大家基本上靠一堂课就可以听出个大概。
“那第2轮呢,3选1呢,怎么办?”唐心雨最关心这个环节。
“我觉得上课不仅要村长和乡亲们喜欢,而且还要孩子们喜欢,只有孩子们喜欢才有兴趣去听课,我觉得最后3选1的这个环节,应该交给孩子们自己来选!”
迟穗当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那天的演出她和孩子们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基础,如果到时她上课也不赖的话,她的胜算肯定比较大。
也不能怪她耍小心机,毕竟这个机会对于以后高考来说,举足轻重,如果随随便便便宜了唐心雨,岂不是侮辱了她这个现代穿书人的智慧。
“我觉得这个想法行!”贺严明非常认同她的观点。
“我们也觉得没有问题!”几个村民也一起附和。
教师选拔的方法,就这样定了下来。
散了会,迟穗刚想和邓芳一起回学校,却被贺屿州叫住。
邓芳冲她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一路小跑离开了。
“有什么事吗?”借着夜色,迟穗的胆子很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咱们结婚的日子,就在三日后了,你可记得?”贺屿州眼神也不躲闪,把身子绷得直直的,任她打量。
这几天,他忙着收拾屋子,修整房顶和家具,为三天以后的结婚做足了准备,可是偏偏这小丫头片子跟没有这件事情一样的,连问都不曾问起过。
迟穗噗嗤一笑,“我的人生大事,我当然记得!”
“你记得就好,我还真担心你给忘了。”贺屿州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一幅‘怨夫’的味道,
“为了更好的提醒你,今天晚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什么?”迟穗有点好奇。
毕竟不管是在书中,还是根据她以往对他的了解,他都是一个比较死板的人,什么时候居然学起了送惊喜?
别…不是惊吓吧?
“既然是惊喜,当然现在不能告诉你。”贺屿州看着她眼底的好奇,忍不住卖了一个关子,“你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迟穗倒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毕竟认识这段时间,对方的人品她还是了解的。
快到月中,月光皎洁,照的地上一片雪白,倒是不用担心看不见路,她跟在贺屿州后面,一边聊一边走,很快便穿过一大片芦苇,来到贺家河河边。
贺家河比较宽,水位也深,它是周边三个村庄的灌溉水源,只要不是农忙季节,河边总有三三两两钓鱼或者下网的,不过,能不能弄上来什么东西,就全凭运气。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迟穗跟着他穿过芦苇,就在话音刚刚结束的时候,贺屿州突然停住了脚步。
“现在你闭上眼睛。”他的嗓音带着一点神秘兮兮的诱|惑,紧接着修长的手指便抚上了她的眼睛。
迟穗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忍不住嘟囔,“干嘛要遮住眼睛,我肯定不搞舞弊,绝对不偷偷睁眼。”
贺屿州没有理她,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没有了芦苇扫过发际的感觉,好像来到了一处平坦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