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晦气, 刚出车就把埋到土里, 哪个运输点还敢用他哦!”
“可不是嘛,听说那辆车都快报废了,就是说拉到了修理厂不知道能用不能用!”
“……”
贺屿洲在家休息的第二天, 外面的风言风语就传了起来。
这些消息都是邻村一个同样跑运输的司机传回来的, 俗话说,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但凡能有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农村里面传播,速度其实也非常快。
贺屿洲的伤确实不严重, 虽说左脚脱臼, 但是对于一个常年在外训练的退伍军人来说,这点伤都不算什么,休息个三五天, 又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穗穗,运输点的领导说,等我的腿好了, 还可以接着回去跑车。”贺屿洲在运输点的时候表现不错,做事不偷懒,力气又大,运输点的领导对他还颇是赏识,不过也对, 他再三强调,如果再次回去,绝对不允许跑夜路。
特别是那天晚上面对山体滑坡时,他能够迅速地作出反应,虽然车子滑下了山坡,但是人没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不管什么地方做事,都怕出人命。
“你就好好养伤,运输点的事情,咱们不去了!”迟穗至今还心有余悸,哪里敢让他再去跑运输。
很多事情就像蝴蝶效应一样,改变其中某一个环节,可能会影响后面的结果,贺屿洲这一次侥幸死里逃生,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我攥了一些蛋,但等到开了春,就新孵一窝小鸡,所以我把另外一只母鸡杀了,给你炖了点汤,你好好补一补!”迟穗去厨房里将熬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鸡汤端到床前。
养了一年的老母鸡,用姜蒜去腥炖煮,沥去浮沫,她特意去镇上抓了当归黄芪,再加上几块胡萝卜丁去油腻,熬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鸡汤,色泽金黄,再加上当归的香气,绝对算得上是上等的佳品。
“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罢了,哪里用得着吃鸡!”贺屿洲过粗日子过惯了,要让他一个人吃上一只老母鸡,那简直是有些罪恶。
迟穗被他那受宠若惊的表情给逗乐了,“你放心,你是不会有机会吃一整只鸡的,剩下的半只,都是我的!”
“行,那咱俩一起吃鸡!你去把你的那一碗也端过来,咱们一起吃!”贺屿洲高兴地咧开嘴,招呼她去把鸡肉端过来。
还记得在他小时候,家里过年的时候杀了一只鸡,他奶奶和他母亲两个桌子边儿都没碰到,他至今还记得,母亲晚上洗锅时往煮过鸡汤的锅里加了一点热水,涮吧涮吧,倒进碗里,非常珍惜的喝了下去。
如今自己成家立业,有了处理东西的权利,母亲虽说不在了,可是迟穗作为家里唯一的女成员,当然不能再受那时候的那种委屈。
迟穗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女性,不会眼里只有丈夫和孩子,在她的心里,美好的事物就要一起分享,这样才能体现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迟穗很快将另外一半鸡肉端了上来,两人交往放在床边的矮脚柜子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就享用开来。
在贺屿洲的那碗鸡汤里,迟穗加了空间里面兑换出来的药品,相信过不了一日贺屿洲的脚就能恢复正常。
“穗穗,那一天你跑那么远来找我,是不是……”是不是舍不得我离开?
贺屿洲喝完一半鸡汤,身上出了一阵热汗,心里也滚烫滚烫的,埋在自己心底的疑惑就再也忍不住。
迟穗没好意思抬头,口是心非的回答道,“我当然是怕你埋在泥土里,像我年纪轻轻,可不愿意挂上寡妇的名头!”
她撅着嘴的样子,莫名的可爱,贺屿州咧开嘴笑了,故意调侃她,“要是我死了,你成了寡妇,还可以再去找一个年轻的小汉子~反正,我们也只是合作关系!”
这一句话,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酸涩的味道。
迟穗也被合作关系这几个字刺得有些酸涩难忍,“是合作关系也挺好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也不至于太难过。”
如果说她注定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分别只是迟早的。
“宿主其实不必纠结于是否留下来,就算系统空间升至10级,就你目前在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存在度,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只有等到你百年之后方可离开。”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十分周到体贴。
迟穗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惊喜,也就是说他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上几十年,之后才会回到自己所属的那个世界。
随即她也有些伤感起来,等她在这个世界上过上几十年,再回到原来的世界,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那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宿主也不必担心,相对于你原来的时空来说,在这个时空里只是一瞬间,等你回去以后,原来那个世界还未曾有过任何改变。”
听到这一些,迟穗没有什么不能释怀的了,如果说在书中所多活的,这一辈子是上天赠送给她的礼物,等到百年之后再回到自己的世界,回想起来也许会有伤感,但这也是终身难忘的记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人都有生离死别,不过你年纪比我还小,谁先离开这个世界还说不定呢!”贺屿洲伸出手,轻轻地拦住了她的嘴巴,
“再说了,你要是什么时候与我合作不愉快了,你还要去追求你的幸福,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
他的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摩挲在她的嘴唇上,有一种轻微的酥麻感。
突然,迟穗的心理,涌出一种冲动,“贺屿州,我想问问你,在咱们合作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快乐吗?”
有些事情,终究需要人率先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贺屿洲抿了抿嘴唇,“我当然是快乐的,你呢?”
在等待的这几秒钟里,他只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被揪在了一起,忍不住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也很快乐!”迟穗没有看他,略微有些羞涩的点头。
贺屿洲这一辈子,做事都中规中矩,从来没有冒险冒进过,可是凡事都有第一次,在心里矛盾纠葛了许久,终于动了动嘴唇,
“穗穗,要不,咱们在一起吧?我…我喜欢你。”
空气在此刻宁固,整个屋子里进的,仿佛有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出来,迟穗知道,不管她怎么回答,这都绝对是一件郑重的事情。
就在贺屿洲打算打圆场的前一秒钟,迟穗点头,“好啊,那以后的日子你可得对我好一点!”
贺屿洲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的脑海里完全接受了这件事情以后,他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双手抓住迟穗的肩膀,
“你真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