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真就觉得自己女神牛逼坏了,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大佬。
去影帝家参观的机会可不是年年都有,她麻利收拾了过夜的行李,当天晚上小姐妹高高兴兴一起回家了。
今天的家里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客厅空荡荡的,周子寂大概还没回来。
奚言领着她上楼先去放行李,踏上楼梯时,听到一阵古怪的动静。
她顿住脚步,朝楼下扫了一圈,耳尖稍动,确定那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好像是周子寂的房间里。
“怎么了吗?”卢真问。
奚言继续往上走,“周子寂好像在家。”
“哦哦,那我应该去打个招呼。”卢真跟着上了楼。她听力远不如奚言,要走到门口才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
一瞬间,她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房门都没锁,像是太急着进去,随手一关还留了条缝。声音一阵一阵的从门缝里传出来,像痛苦又似欢愉的低喘声。
“周子寂……生病了吗?”奚言想不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伸手就去敲门。
她的动作太快。卢真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被她轻易推开,房间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奚言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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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真没有留宿。眼前撞见的一切尴尬又荒唐,都不用奚言开口,她就利落地拎着行李撤了,来去匆匆,连口水都没喝。
这种需要小两口关起门来解决的私事,她在场实在不合适。
周子寂卧室里那个女人却是慢悠悠地穿好衣服,临走时还挑衅般望了奚言一眼,只可惜没有得到满意的反应。
奚言不吵不闹地看着一切发生。她表现出超乎年纪的镇定——实际上是大脑一片空白,在记忆里搜索人类世界中这种情况的发生意味着什么。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不应该跟她那样做。”
她看着周子寂,直白地说,“我看到很难过。”
她没有直接的人类道德观念,却能感受到强烈的心痛。
比天师血的侵蚀还要痛。
周子寂烦躁地抓了抓乱发,潦草穿上浴袍,被她指责后反而语气强硬起来,“我说过,你没资格插手我的事。”
他平常并不会把女人带回家里,只是最近被这些妖魔鬼怪的事堵得心里烦闷,才给自己找个发泄的渠道。
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她以为她是什么身份,能评判他应不应该?
本来就轻微的那点背德和负罪感,在这时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被忤逆的不悦,“你带同学回家,为什么不先向我报告?”
无论应不应该,被外人撞见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奚言却没有像从前一样干脆果断地回答他的话,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失望的眼神里浸染着不自知的茫然痛色,让人不忍直视。
周子寂避开她的眼睛,余光里察觉她踮起脚,想像那个女人一样主动亲吻他的嘴唇。却下意识地推开了她。
她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即使是狐狸也会感到耻辱的。她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
她在大脑空白的震惊中还留意到了,那个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的女人,模样甚至都不像奚玉。
都不用非得是梦中情人的模样。他愿意去亲近任何人,可就是不愿意喜欢她。
她好像理解了谢烬会那样问她的原因。
她在期盼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归根结底,他还是嫌弃狐狸。
“周子寂。”她最后一次问,“你喜欢我吗?”
她以往每次问出这句话,都是眨着明亮的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他。
只有这一次,她比以往都更小声。像是已经知道自己徒劳无功,不再盼望想要的答案了。
周子寂仍旧不回答。他心里有某种预感,好像只要一说出答案,她就会完成任务般毫不留恋地离开。“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就会保护你留在这里。”
“可我已经不想留在这里了。”
奚言露出一个近似苦笑的表情,看起来疲惫不堪。“你找一个喜欢的人住在这吧。”
“不留在这里你还能去哪?你走得了吗?”
周子寂恼羞成怒,更不能容忍她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厉声道,“别作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供你衣食住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啊,有吃有喝,不用为了生存烦恼的日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奚言怔怔地看着他,目光逐渐从他身上转移到这栋华丽而空旷的房子。环视四周,视线掠过那张总是放着丰盛食物的长餐桌,却没有停留。
她的心里好像有了比食物更高的渴望。
她想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