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只如此正直又纯洁的小鸟,对那种红尘里打滚的浪荡狐狸很是嫌弃。
奚言不觉得有什么。善意和恶意她还是能分辨得清的,各自的生活作风那是个人的事,无可置喙,“孟姐人很好啊,她是谢烬的朋友。”
“嘁,她是不是把先生本体都告诉你了?”
“没有哇。她说是重要的隐私。”
阿沅这才有些刮目相看,承认自己带着偏见,“那她还算讲义气。”
今天的院子仿佛比平日还要安静。大概是受到这种神秘的氛围影响,奚言不由自主地降低声音,“那谢烬现在,是不是不在家啊。”
孟黎说过半妖十五都会找地方躲避,谢烬也不例外。
“没有。他每到十五都只待在自己房间里,比去外面乱晃安全。”
阿沅踩了下地面,“每个法阵的阵眼是最难破的地方。在合院脚下的这个法阵里,先生的房间就是阵眼。”
谢烬的房间?
她只知道谢烬喜欢待在书房,却从没见过他回自己的房间。总被叮嘱早点休息,却没有见过他睡觉。
他不用休息吗?还是说每个月只在这不得已的一天里,有休息的闲隙。
奚言想了一阵,很好奇谢烬的房间里是什么样的,好奇这一天里他自己待在房间都会干些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没人见过。先生的房间从来都不许任何人进去。”
“敲门也不开吗?”
“当然了。”
阿沅很坚决地说,“谁敲都不会应的。”
既然不会应,那敲一下应该也没事吧。
奚言思路逆反,拉着他跑到离得最近的门前,饶有兴致的打算亲自尝试一下。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要亲眼见过才能死心。阿沅正想吐槽,听见她声音清亮,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
“谢烬!”
她伸出手,轻轻推门。下一秒,阿沅瞪圆了一双单眼皮的小雀眼。
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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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的房间毫无特色可言,简约冷清,仿佛客房样板间。
双人床上,深灰色的床单平整的铺着。床头中央卧着一团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银白,深浅撞色十分显眼。
奚言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了半晌,才发出一个音节来。
“……小猫咪。”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她到底是怎么能进来的?阿沅更难以置信,谢烬给她留了房间的权限。
这个先生,这个先生……
也太惯着她了点!
他头疼地拍了下脑壳,反手把门先关严,“看见就看见了,你可不许说出去。”
奚言忙不迭地点头,眼睛越发光亮,快走几步扑到床上,惊得蜷缩成一团的小猫抬起脑袋看着她,瞳孔中震颤着不安。
奚言察觉这眼神很陌生,“他好小……他不认识我了吗?”
“先生的本体有一层楼那么高。这是幼年体,才一副小奶猫的样子。”事已至此,阿沅被迫开始解说,“这个状态下……先生没有之前的记忆,也没有自我意识。但等今天过完,恢复正常后他是会记得变小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的。”
奚言不可思议地伸出手,“那他现在就只是一只小猫咪?”
银白色的小猫警惕地打量了她几眼,才缓缓移动身体,晃晃悠悠的踩着床垫蹭到她的身边,伸出嫩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奚言心花怒放,小心翼翼地把小奶猫捧在手心里,很轻,一只手就能举起来,“他好可爱。”
怪不得孟黎会那么说——“即使被人发现了也想不到它是谢烬”。
这怎么会是谢烬啊。
他一直是稳重可靠的形象,无论何时都是最坚实的后盾,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从容的应对。
谁能想到,他喵起来是奶声奶气的。
奚言捏了捏他肉粉色的爪垫,又揉他的后颈。小猫舒服得眯起眼,凑到她手心里要她撸毛。
奚言仿佛看到了某些时刻想要得到谢烬抚慰的自己。
怪不得先生他喜欢毛绒绒!原来他自己就是毛绒绒。
奚言大彻大悟,变回原形陪他玩。化形后成长一圈的赤狐比小猫大得多,用爪子拨弄着他在床上打滚,露出柔软的小肚子。
赤狐嗅他柔软的小肚子,有小太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