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聪明?”
“当然了!他在节目里就总是缠着你,想到院子里来。是不是就为了见翩翩?怪不得他赖在院子里不走。”
引珠成串,现在再想他那些奇怪的举动,似乎都有迹可循。
只剩一个问题。奚言不解道,“可翩翩是小蝴蝶,也不认得应眠。”
谢烬叹了一声。他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情感纠结,说来难得还有些求助的意味,“言言,帮我想想怎么办。”
作为一人一蝶的共同好友,他脑海中的记忆里完整地留下了这段感情的始末。
许翩翩曾是天师家的女儿。但就像周子寂一样,不喜欢留在家里搞这些封建迷信,人生追求是当名独立摄影师,走遍大好河山寻觅美景。
直到有一天,她拍下了一只罕见的蓝黑蝴蝶,在暗夜里发着光。
应眠来自一个珍贵的族群,受到天师觊觎已有百年。贪心的许氏族长以女儿为诱饵,想钓到这只珍贵的蝴蝶——若非谢烬察觉不对出手干预,或许真的会成功。陷入爱情的生灵,无论是人还是妖,都难免变得冲动而盲目。
因为这段感情,许翩翩不得已和家族决裂,期望和应眠出走天涯,再不踏入纷争。可天师族长自此为由,声称被妖怪掠了心爱的女儿。于是人与妖的矛盾演变得越来越激烈,爱侣与族人注定无法两全。最后她还是站了出来,以一己之身平息两方的斗争。
因为听过谢烬的牺牲,奚言对她更心疼,“那翩翩又是怎么变成小蝴蝶的?”
“和你的际遇有些像。”谢烬说。
许翩翩不是一般的天师。她生有灵骨,濒死之时由谢烬布阵引魂入体,转生到一只小蝴蝶身上,又在谢烬的帮助下化形成了妖。
就像当初在山林里被人砸中的小狐狸一样。只是那时小狐狸的意志更顽强,才成了身躯的主体。否则也和人变成蝶一样,是人变成狐狸,而非狐狸变成人了。
许翩翩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谢烬。在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敢相信人类也无法融入妖族,唯一能信任的对象就只有谢烬。
她请求谢烬抹去自己的记忆,不要向应眠泄露分毫,以免他去寻仇,再生事端。
可机缘巧合之下,应眠还是找到了这里见到了许翩翩,“说不定他已经猜出翩翩的身份了。”
奚言明白了抱她的这位在烦恼什么,“你在发愁要不要向他说出实情吗?”
这种情况,向来都是保守秘密的那个最为难。
“眼下我自身难保,他或许还不忍心来为我增添烦恼。”谢烬自嘲,“也可能是没料到我记忆恢复得这么快。或许过几天,他就得住在这书房里不走了。”
奚言顿生危机感。
这怎么行!书房是她和谢烬约会的地方。
“翩翩的记忆是无法恢复的吗?”她问谢烬。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有些惆怅地唉了一声,“那我找个机会问问翩翩怎么想……操纵记忆不是应眠那族才会的法术吗?你也能够做到?”
她忽地警醒起来,抬起头故意横了他一眼,“该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也删过我的记忆吧。”
“怎么会。”谢烬失笑。
从今年春天开始,他和奚言相遇至今还不到半年。这么短暂的时间,珍惜地储存起来一秒一秒回放着看都不够,哪里舍得再删去一时半刻。
玩笑归玩笑。奚言嘿嘿笑了两声,拱进他怀里继续哼哼唧唧,“我肯定舍不得跟你有关的记忆,一秒钟也不能少。不过那个操纵记忆的小法术倒是很有趣,我也能学吗?”
“那可不是小法术。”
“复杂的我也能学!大不了慢慢学。学上一年半载的也不怕……反正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一时兴起,找出今天在课堂上偷偷摸摸看了好几遍的视频,跟他一起欣赏,“我的同学都说你很帅,又很可靠。还说你很适合结婚。谢烬,你结过婚吗?”
“……”
谢烬轻咳一声,不太明白女孩子的思路,话题怎么一下跳到这个地方,“应该没有。”
依照他的性格,这样郑重的承诺很难许出。但凡曾许给了谁,他身边……现在必然不是奚言了。
这样的假设他只敢在心里过一遍。怀里的女孩还在兴致勃勃地畅想,“我也没有结过婚。我的生日是在冬天,跟身份证上的日期不一样,结婚得按照人类的年纪算,我好像很快就要过生日了。”
她愉快地说,“等我过完二十岁生日,就可以跟你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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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去上学时,奚言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谢烬没有像她一样毫不犹豫地说想结婚,显得她兴冲冲的样子有点傻气。
虽然现在住在一起,跟结婚也没什么区别。但多一个名分总是很有仪式感的,况且她觉得夫妻比cp更好听。
谢烬却好像压根没把她那句话听进心里。或是听进去了,却只当是随口的一句玩笑,所以才没有接话。
越想越气,去教室时她把台阶踩的蹦蹦响。卢真等在教室门口,眼睛都瞪圆了,“你脚也好得太快了吧!”
“……”
糟糕,忘记她还该在骨折的。
“其实……其实还有点疼。”她又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被自己的演技尬住,只得往外推锅,“昨天检查过了,没有骨折。只是崴了一下,休息几天就能好。可能……可能我天生体质抗崴。”
“……”
卢真狐疑地看着她,把她盯得快绷不住了,才收回视线,语气如常地去扶她,“那你最近走路要轻一点。”
不只走路轻一点,她接着好几天连说话的声音都放轻了,在家也是这样,好像不愿意被谢烬发现,面对面地说话。
谢烬越是沉稳温柔,就显得她脱口而出的话很小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