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朋友一样闲谈和熟悉。
“是啊,我得在这待挺长时间呢,还是弄得舒服点好。”
这些东西里很多原慕都认识,因为它们的价格非常高昂,或多或少在杂志或者娱乐新闻上出现过。他和贺瓷的差距之大随随便便都能看出来。
就在贺瓷好奇他还要酝酿多久才肯表明真正来意的时候,他忽然就开门见山了,“贺瓷,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羡慕你们这些出身富贵的孩子,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的,前途一片光明坦荡。不仅有人宠着,还有人早早地就给铺好了路,路上没有一颗石子——就算不想走被铺好的路,也可以随意地选择自己喜欢的路去闯荡,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代价无关痛痒。你们永远都不用去担心什么吃穿住行,不用去担心学费,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就比得上我们一年的生活费,生活质量又那么高,比我们活的可真是轻松太多了。”
他的眼睛落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某品牌定制款,价格二十一万。
虽说当演员后片酬慢慢地可观了,这些东西买得起了,但或许是穷怕了吧,他从来舍不得买这么奢侈的东西。
贺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感慨起了这些,也猜不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她想了想,顺着他的话安慰道:“没关系呀,以后你的孩子也是出身富贵的人家了,总是需要有一个人闯出头来的嘛,你这不就出头啦?”
原慕当演员的这些日子积蓄应该也不少,就算退圈,也可以拿这些钱去做点什么生意,生活不会差到哪去。
“贺瓷,我……”原慕的声音转为无力,“我在国内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现在被寰星封杀了。更准确地说,是被傅今弦封杀了。”
他脸色很复杂,“其实我这回来是想求你帮忙的。”
终于说出来了。
喻朝冷笑。
喻朝才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会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形势最严峻的时刻跑出国来找贺瓷…叙旧。
至于目的……猜也猜到了,不过是觉得贺瓷好说话,可以利用利用。
“贺瓷,只有你能救我了,寰星下令封杀我,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了……寰星在圈里的势力你知道的……”原慕近乎哀求,“我走到今天不容易,我喜欢演戏,我不想就这样断送演艺之路……”
要是贺瓷如表面一般软软绵绵的,她真就答应了。可她是谁?贺家大小姐,豪门罐子里养出来的,哪能真跟表面上似的天真单纯。
她垂下眸,眼睫轻颤,拿起桌上的水杯握在手里看着,转着。
她心里有一杆秤,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却做不得,她都有数。她又不是傻子,随便被人利用。
傅今弦跟她解释过,她知道他为什么封杀原慕,也知道自己还被原慕利用过,甚至差点因为原慕和傅今弦吵架、决裂。原慕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无辜。
他说的话,姑且听着,但也不必放心上,更不必认真。
他们本来就只是合作过的关系罢了。她合作过那么多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善心到处分发。
之前原慕想蹭红毯热度,现在又不请自来地求助,啧,他们有那么熟吗?
上次她生气是她以为原慕是无辜的,傅今弦无故对她身边的朋友动手。可这回她什么都知道了,心里亮堂堂的,便开始对原慕起了厌恶。
他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贺家有和寰星对抗的势力是不假,但又不是冤大头,哪里需要帮助就往哪里蹦。凭什么帮他?
贺瓷抬眸,微微一笑,“我很同情你现在的境况。”
原慕脸上慢慢溅出喜悦之色。
喻朝倚在楼梯杆上,抱着手冷眼看着。
贺瓷抿抿唇,泰然自若地转了话锋,“但是很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
“为什么?”
不就是借口吗?他想要几个她就能编几个。只是她连借口都不想找。贺瓷的小脸上褪去笑意,声线平淡清冷:“为什么?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原慕脸色一变。
她什么意思?她都知道?
“原慕,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说明你知道我的家庭和背景,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小孩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天真。”贺瓷将水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将愣神的原慕吓了一跳,“想利用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呐。”
原慕看着贺瓷,一时间竟做不出反应。像是没想通她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你太天真了。这么大的人了,真的,别太天真。”贺瓷又补了把刀,便起身上楼,“朝朝,你帮我送她出去吧,我困死了。”
“等等——”在她抬步走上楼梯时,原慕最后地挣扎道,“我承认我有利用过你,但是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任何伤害你的意思!”
“知道了。再见。”贺瓷懒懒打了个呵欠。
“贺瓷,你忍心看我就这样……”
贺瓷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回答:“忍心啊。”
“我……我真的不甘心。”原慕一噎。此时的他丧去了刚才所有的傲气凌然,忽然颓丧地瘫在了沙发上。
“是你们先动的手,怪得了谁?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自毁前程。”贺瓷好心地最后说了一句,言尽于此,说完她就再没打算理他,“朝朝,记得帮我关门噢。”
喻朝笑了笑——或许是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知道了。”
她上楼,进屋,门一关,楼下的声响动静就彻底被隔绝了。
喻朝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请吧。”
原慕坐着,喻朝站着,原慕抬头,“如果是你,你也会沦落成我今天这样吗?”
“呵,”喻朝难得耐心地陪他假设了一下,“如果我是你,我才不去惹傅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