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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雨化田既然取了名字,怕也是无法改变的了。好在这名字寓意实在不错,而小弟本身又喜欢。

柔顺的青丝在梳齿间穿梭,鸳鸯掬着一缕长发来回梳了许久,手都微微发麻了,仍没听他有什么表示。鸳鸯只好出声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下吧。”

鸳鸯恭敬地站到一边,将要退下,却被雨化田一把带到怀里。随后,他搂着她一起躺到了床上。鸳鸯见他手指一弹,那烛芯似被什么东西击中,火焰瞬间熄了。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淡淡星光印在窗子上。

雨化田从背后抱着鸳鸯,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稍稍转过来,然后便凑上去,细细地啃咬着鸳鸯的唇。虽说雨化田和鸳鸯做些亲密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可他用嘴巴亲她却是第一次!鸳鸯脸蛋红红的,连呼吸也不敢,只顾缩在他的怀里。雨化田的手渐渐探上鸳鸯的胸口,道:“……这便是女子哺育孩子的地方……”

鸳鸯听了,却比以往都要羞怯!但转念一想,雨化田是个太监,哪里能有孩子?不过这么一想,鸳鸯也就明白了雨化田为何会对小孩子好……她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心道,此人虽残暴可恨,却也是可怜……

雨化田重重地咬了一下鸳鸯的唇,随后才松开对她的禁锢,道:“他们原本不是你真正的家人,你倒是真心真意对他们。”

冰冷的声音在耳朵后想起,即便他的身体是温暖的,鸳鸯仍是感到丝丝冷意。

“大人。他们真心对待妾身,便就是妾身的家人。妾身不过,以真心换真心而已。”

“真心换真心?”雨化田嘲讽一笑,在他的眼底,这世间可没有所谓的真心……鸳鸯也没有答话,不过过了许久,雨化田的手还在她的衣襟内,鸳鸯红着脸叫了他几声,心知他没睡就是不搭理自己,她咬了咬牙,转了个身,又将领口给捂好。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直接撞进了雨化田的胸口。

两人的身子同时一震。鸳鸯僵着身子不敢动,过了片刻,雨化田才将她拎出怀抱,随后扔到床内侧去了。

鸳鸯心里骂了他几句,不过没敢说出来。左右两人都不开口说话了,没多时倒也睡去了。

因小弟在家中便帮着大娘做些家务,第二日也是起的很早的。在送雨化田出府后,小弟便急着回家了——昨儿一晚他都没有睡好,他需要立即回家和阿爹阿娘赔礼道歉。鸳鸯点点头,又道:“那我让人送你回去。往后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不可一个人出来。京中鱼龙混杂,若是遇见了拐子,你让我和阿爹阿娘怎么办?”

“姐姐,小弟知错了!”他立即意识到了更为可怕的事情。咬着唇十分自责。

鸳鸯笑着摸他的脑袋,道:“往后不可这么做就是了。回了家代我向爹娘问好。”

这时,锦绣也说要小弟代她问好的,原来小弟在厂督府毕竟是男客,锦绣一个丫鬟,自然不好多与小弟接触。不过两人在金家就是相识的,如今雨化田出府去了,锦绣才敢和小弟这么说话。

将小弟送出府,那曹静是一道跟着的。曹静对鸳鸯道:“夫人好福气,小公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懂礼,且举止沉稳,将来必成大器。”

鸳鸯摇头笑道:“曹总管谬赞了。”

曹静笑着点点头,他知道督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眼的。这个小公子贸贸然来到厂督府,他原是觉得有失礼节的。但后来,他带着这小公子一路去大人的书房,这小公子见了府中奢华,竟也无动于衷,眼底顶多只有好奇!再见了督主,更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全,即便还红着眼睛,似乎前一刻受了莫大的委屈。这样的孩子,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

这些只是曹静自己的看法,如果雨化田对金小弟是另外一个态度,指不定他又怎么想。

雨化田下朝之后便去了西厂,谭鲁子来报:“督主,龙江水师造船厂那边传来消息。”

第46章

龙江水师造船厂东南角的一处亭子上,一袭素白披风的人正坐在石椅之上。

谭鲁子见他茶杯里的茶水都用完了,立即又给他添上。

一名黝黑的锦衣卫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至凉亭外,抱拳行礼:“禀督主,造船厂内果然来了乱党,东厂万公公正与之搏斗。赵档头问,咱们的人是否要出手。”

雨化田轻哼了一声,道:“蠢物,东厂万公公在抓乱党,咱们西厂的人贸然插手像是怎么回事?”

那锦衣卫被雨化田骂了一句,赶紧低头请罪。

雨化田挥挥手让他退下,道:“回去告诉大档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

锦衣卫抱拳道:“是!属下告退!”说完,他又飞快地离开了。一直站在雨化田身后的谭鲁子实在拿捏不透雨化田的心思。既然要来造船厂,又在造船厂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分明是要插手的意思。但为何乱党出现了,他却隔岸观火?

雨化田轻呷一口茶水,透过茶盏里冒出的袅袅热气,朦胧见远处一片晴空与山峦融为一体,山之巅还有未融化的雪,山麓的林木却已苍翠如涛。他放下茶盏,眼前是两列排的整整齐齐的西厂锦衣卫。

他不言不语,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动过。

雨化田如此淡定,这让谭鲁子也静下心来。事实上,除却西厂一直被东厂压着,有时候分明是西厂的功劳也要被东厂争去,而身为厂公的雨化田对此总是没有任何表示这一点,跟着雨化田还是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人感到可靠与有前途的。

也只是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仍是那名脸黑黑的锦衣卫跑来报信,这一次他的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说话时喘的气也重了许多,他道:“禀督主,东厂万公公中剑身亡!那乱党只身一人已连伤东厂锦衣卫无数!大档头请示督主拿下乱党!”

“中剑身亡?只身一人?”雨化田眼底锋芒乍现,道:“通知马进良,拿下乱党!”

闻言,随行一名锦衣卫立即朝天空放了一个信号弹!

“备马!”如果来的人是赵怀安,那么,他的手下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必须要亲自出马。雨化田记得前世赵怀安身边还有两个同伴,刺杀万喻楼的时候,他的两名同伴也是跟来的。如果这次来的人不是赵怀安——他更要一睹究竟!

雨化田很快就到了造船厂的大广场中,但见马进良拿着双剑正与那乱党厮杀!雨化田眸色一沉——是凌雁秋!

雨化田身边的人都立即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杀气,正在搏斗中的凌雁秋也察觉到了!可就是在她这分神的片刻功夫,雨化田的剑不知何时出鞘,她甚至没有任何反应,那长剑就刺穿了她的琵琶骨!凌雁秋痛极,死死咬住双唇——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朝廷有了这样一位绝世高手?!

雨化田将长剑拔出,刷刷两下又挑断了凌雁秋的手脚筋!

凌雁秋登时脸色惨白,盯着雨化田,道:“你是……什么人?”

“与你有着宿世之仇的人。”雨化田冷冷地俯视着凌雁秋,他永远不会忘记在白上国的故宫,眼前的女人用剑杀死了他!既有天意让他重活一世,上辈子的仇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凌雁秋、赵怀安……一个,一个!

雨化田浑身上下的杀气和冷意让人退避三舍,也只有马进良敢用那双一只正常,一只却是青白鬼瞳的眼睛担忧地看着雨化田。凌雁秋受了重伤,肩上的布衣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蒸腾的沙地上昏死了过去。雨化田瞥了她一眼,再也看不出喜怒之色,他道:“带回去!”

谭鲁子与赵通对视一眼,赶紧上前将凌雁秋抬走。

雨化田的目光在场上一众吓傻了的大臣身上一一巡回,最后落到被刺在木柱上的万喻楼的尸体上——尸体上是一把绣春刀,应该是凌雁秋夺了场上锦衣卫的刀。那刀正穿透万喻楼的胸口,然后将他钉在了木柱上。雨化田知道万喻楼是穿了护身甲的——这一点在西厂不是秘密。普天之下,只要是他西厂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瞒得住的。

显然,顺着雨化田的目光,马进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然,让万喻楼的尸体一直被这么挂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马进良立即吩咐锦衣卫去将万喻楼的尸体弄下来。

雨化田转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喻楼身为东厂厂公,时日已久,非他西厂之力可以铲除。而前世万喻楼死在赵怀安剑下,乃雨化田既知事实,故而,他明面上让马进良和赵通带人来围捕乱党援助东厂。而事实上,他一再吩咐马进良要将时间往后拖,便是要借乱党的手除去万喻楼这个在东厂,乃至朝堂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的人。万喻楼一死,东厂一时难成气候,此刻便是你唱罢了我登场了,该是他西厂好好唱上一出大戏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永久地取而代之。

马进良看着沉思中的雨化田,此刻才明白雨化田让他和赵通一起出任务的原因。那便是,赵通是皇上安插在西厂的眼线,雨化田既想要除去万喻楼,又想逮捕乱党在皇上面前邀功,为怕多疑的皇帝猜疑不断,不如直接让他的眼线参与此事。赵通的身份也只有他和雨化田清楚,又因他是皇帝的人,他们便是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而且,他们还不能动赵通。事实上,这一点让马进良觉得不爽——一是皇帝对他们不信任,二是不管赵通是谁的人,都算是西厂的内奸。是以,平时马进良对他是没有好脸色的,西厂内的一些杂活粗活,马进良也统统指派给他——老子动不了你,不过折腾折腾你总是可以的!这便是马进良内心一些幼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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