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这位花公公,她不管怎么看,都瞧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是奸还是忠。
她沉吟了下,看着他小心翼翼为自己修剪指甲的样子,她终于是吁了口气。
把手指从他手中抽出来,从他手中取过指甲锉,慢慢的自己挫着指甲,同时说道:“你别跪着了,坐这吧。”
平时她让杨女史李女史过来,也没让人跪在地上伺候自己。
没道理现在要单独苛待他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想法,她索性不去多想,只当他是自己宫里一个寻常伺候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身居高位,他又跟自己道歉跪下了,再说自己装傻这段日子,他也没少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她犯不上还跟他计较。
再来但凡家里能吃到饭的,都不会把家里的男丁送到宫里当太监。
想来这人也是穷苦出身。
她也便把以前的事都放下了,见他并没有坐到炕几另一边。
她和气的笑道:“我不是要同你客气,你应该知道不管是杨女史还是李女史,过来的时候,我都是让她们坐到旁边商量事情的,你既然也是我身边的人,我便要一视同仁,过来坐吧。”
听了她这话,花公公才小心的坐下,只是不管坐全,只坐了一个边,头更是微垂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莫小婉看了都觉着神奇,这位花公公自从她不装傻后,他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看着他的面孔,慢慢开口道:“我听人说了,你以前做过监军?”
花公公忙要起身回话。
莫小婉赶紧说:“你不用这么小心,我问你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虽然内侍在宫里伺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你这么年轻,又在军里待过,我估摸着在我的景仁宫有些屈了你了,等过些日子,我再同圣上说说,既然我已经好了,身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人,到时候再让你出宫去做监军如何?”
他抬起头往她的方向望了望。
莫小婉以前总觉着他一脸媚色,那双桃花眼更是跟谁都放电似的,现在再看,却发现他也有目光如此干净的时候。
她以为他会说些感激的话,他却没再提那些,等再开口的时候,他的表现都有些不同了。
那副样子又有些一本正经似的,他语气很缓的把最近景仁宫内的事儿慢慢的说给她听。
“娘娘,您要生产的日子眼瞅着便要到了,稳婆还有乳娘,娘抽空都要见一见,有合心意的便留下,不知道您娘家母亲是不是也要进宫,若是要进宫的话,奴才这就去安排厢房。”
莫小婉一直都没想过生孩子的事儿,总感觉那事儿一时半会打不到自己头上呢,其实就是下意识的像逃避,此时听到要看稳婆了,她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朋友生孩子,那还是设施齐全的现代化医院呢,可是听到朋友的生产过程,她还是吓的够呛。
更何况现在的医疗条件是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女人生孩子简直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真不多了,她是得赶紧准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