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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她想起今儿早晨芯蕊竟然被罚,一直在屋里跪到了中午,等着老夫人知道了,才叫起来,去屋里敷药。结果敷药的丫鬟回来说,芯蕊双膝上全是伤,脖子上也被珠钗划了一道口子,看着怕人得很。

二房管教下人,老夫人即便想要开口,也得顾忌新妇颜面,已经放了话,等过一阵就去拿捏她,给芯蕊出口恶气。

现在看四公子这样问那厨子的事情,浣花嘻嘻笑道:“那个厨子我知道啊,可厉害着呢……”

一步一步,浣花慢慢地引着张廷瑑往阆苑前面走。

日头已经斜了好一会儿,天将暮时,天空里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眼见着一下就冷了起来。

刚刚回了屋的顾怀袖捧了个手炉,坐在炕上,盘着腿,一手摸着手炉,一手捏着棋子,皱紧眉头。

张廷玉只在屋里踱步,背书,手里一本书都拿倒了,时不时看一眼顾怀袖。

顾怀袖被他看得心烦,没好气道:“你要念书就好好念书,装也装得像一点,书都拿倒了!”

张廷玉低头一看,果然如她所言。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将书往炕上一扔,却仰面躺在了顾怀袖的身边,伸出手臂来圈着她细腰:“都说了你记不住,你偏要摆,这不是为难你这小脑瓜子吗?”

“呸!”

顾怀袖还就跟那棋盘杠上了。

她今儿在顾家石亭里看着张廷玉跟顾寒川下的那一局,就知道有猫腻,问张廷玉,他却卖关子不肯说,还讥讽她,说她是没事儿找事儿。

顾怀袖一赌气,直接摆了棋盘,自己慢慢放棋子。

可那时候满盘的都是黑白,尽管她刻意上去记过棋子的位置,可也难免记一半丢一半。因而,眼下这棋盘, 摆到中间就乱了。

顾怀袖是心烦意乱,想甩开他的手,自己静心摆棋。

可张廷玉看着她皱眉抿唇的样子,却无端地心疼起来,调笑她一句,竟然一手撑着头,一手从她腰上绕过去,将她环在棋盘跟他胳膊之间,而后捻起一枚棋子,“啪”地落了下去。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黑子,白子,黑子,白子……

整个棋盘从稀疏变得紧凑,直到最后,张廷玉修长的手指,提起了一枚黑子,高高地捏住了。

那一瞬间,顾怀袖也不知为什么,屏住了呼吸。

而后,张廷玉一声轻笑,却没有跟在石亭中一样,将那一枚棋子投下。

他当时就是下到这里,手指在半空之中游移了许久,没有下下去。

顾怀袖着急了,回头挠他:“你赶紧给我下!”

张廷玉悠闲得很,手指摩挲着棋子,摇摇头:“忘记了,我不该是投子认输的吗?”

“你!”

她气得咬牙,恨不能咬死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困龙之势应该就要成了,你赶紧落子啊!”

困龙之势,棋局里杀人大龙的一种说法。

张廷玉上下打量她一眼,忽地笑道:“草包顾三?”

顾怀袖无语,索性一把拂乱了棋盘上的棋子,“爱下不下,我不奉陪了!”

她起身,两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茶喝,顺顺气儿。

张廷玉翻转着自己手中一枚黑子,随便将之扔进棋盒里,却道:“我是个半吊子,这困龙之势还是跟我大哥学的,你若真感兴趣,下次我帮你问问,要不你自己去问也成。学生请教先生,应该的。”

顾怀袖搭着眼皮,没打算给他好脸色。

她越想越来气,只觉得这人是故意逗她呢。

她聚精会神地看了那么久,眼看着困龙之势将成,他却刹在了最关键的一子上!是真不知道?顾怀袖也不清楚。

反正她是一口气憋在胸口,宣泄不出来。

喝茶喝茶,喝茶顺气儿。

张廷玉只笑着看她那压抑怒气的模样,似乎颇得其中真趣。娶个媳妇儿回来,时不时撩拨一下,日子似乎立刻就不无聊了。

他看戏,而顾怀袖正在努力安抚自己情绪。

这时候,满室寂静,眼看着是要摆晚饭了,青黛却忽然急匆匆地跑进来,一骨碌跪在帘子外面:“二少奶奶,不好了,石方师傅出事了,被四公子罚跪在院子里有一个多时辰了!”

顾怀袖本来正在放手中茶杯,听见青黛此言顿时一抖,滚烫的茶水顺着红漆桌面落下来,空气里冒着一阵白烟。

她双目一凛:“罚跪?”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结束。

☆、第四十章 就是不讲理

寒冬里,风正急,雪正猛。

大片大片的雪花,密密匝匝地落下来,没到一个时辰就把这世界给铺成了银白的一片。

顾怀袖急匆匆出门的时候,只看到外面眨眼已经掌灯了,院子边暖黄的光照着走廊台阶下一片雪,却转瞬被踏上了鞋印。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快,小石方跪下的时候日头还在,这会儿却已经黑完了。

“二少奶奶,外头冷,您披个披风再走啊!”

青黛捉了一条雪蓝色的披风,赶紧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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