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裳,“……”
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五军都督,还是大皇子,她拿什么与他抗争?!
可……
她接受了他的糖人,是不是就是同意“做他的人”的意味……
倪裳手一松,掌中糖人又落下。
可这次,姬慎景眼疾手快,在倪裳没有看清之时,他伸手一抓,就准确无误的捏住了糖人的手柄,低头轻声问,“姑娘,你为何不高兴?”
小和尚看见了糖人,恨不能对他摇晃尾巴,前提是假如他有尾巴的话。
倪裳要气疯了。
羞愤与惊恐交集。
她为甚么要高兴?!
被他掳来难道是值得欢喜雀跃的事?!
她又不是倾慕他的那些贵女。
姬慎景眉目浓郁,磁性的嗓音又低低的说,“姑娘大可不必担心什么,我说话从来言而有信,定将你毫发无损送回去。这糖人,你拿着,据说……很甜。”
他又将糖人塞进她手里。
少女的手又软又小,和他的截然不同,但男人不贪恋,似乎无心占便宜,确保糖人不会掉落就放开了她的手。
倪裳,“……”
她这下还真的不敢直接扔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姬慎景一直站在她跟前,他寸步不离,但又碰他。
“累了么?要不要坐下?”男人问了一句,蹙眉思索了一下,他常年习武,即便是站一夜也不觉得累,可是人家小姑娘不一样。
倒是他疏忽了。
姬慎景拉着倪裳的胳膊,让她在一旁的石杌上落座,他自己则笔直的站她身侧。
夜风悠悠,那股石楠花的气息已逐渐消散,倪裳无奈的望着天,竟然真的赏起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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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在殿内来回踱步,听了手下前来禀报,他如同被火烘烤的蚂蚁,无法安静下来,“什么叫找不到人?!姬慎景能插着翅膀飞了不成?!今晚是月圆之夜,他必然蛊毒发作,也必然无处可去!再找!继续给孤找!”
过了时辰,巡逻的禁军就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
下次要想暗杀姬慎景,又要等到一个月之后!
那男子一退下,心腹上前道:“殿下,大皇子固然实力不可小觑,但当初是皇上亲自下令诛杀了大皇子母族,他也永无继位之可能,殿下无需太过焦虑。”
心腹话音刚落,太子顿觉有理。
可心思一转,他又说,“你懂什么?!父皇表面不显,心里最惦记的女人就是姬慎景他生母!他手握兵权一日,孤这心就一日不安呐!”
心腹又道:“可……大皇子是个出家人。”
太子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脑子可能不太好,“出家人怎么了?他不能还俗么?!”
心腹,“……”
其实,心腹更想说,眼下当务之急,太子殿下还是生个孩子出来吧。别等着大殿下真的还俗,那一切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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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安静极了,倪裳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静心”的赏月。
男人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姑娘,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倪裳,“……”他还知道时辰不早了!
姬慎景弯身端起那只装有换洗衣物的铜盆,随后一把搂住了倪裳的腰,感觉到她身子一颤,他宽慰道:“姑娘放心,不会有人知道。”
倪裳,“……!!”
倪裳已经快要适应了姬慎景催动轻功,不多时,他的确将她安然送回了华晨殿。
廊下夜风轻悠,倪裳左手抱着铜盆,右手握着糖人,而姬慎景已经不见了踪迹,她耳边还回荡着他临走之前留下话,“今夜多谢姑娘了。”
倪裳完全不明所以。
他谢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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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裳和倪芊芊住在一间屋内,她刚推门而入,就见倪芊芊迎了上来,“二妹,你怎么洗了这样久?我方才去净房没有找到你,你……”
她的目光落在了倪裳手中的糖人上,脸色瞬间一变。
倪芊芊一直防备着倪裳,尤其是看见她手上的“定情信物”。
没错,她记得在这个故事中,男女主之间的定情信物就是一只福娃糖人,她还记得她所穿的这本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姬慎景不知如何对倪裳好,他行至街头,看见了福娃做的糖人,脑中顿时浮现出了倪裳的样子,就买了一只,正好在一个月色宜人的晚上亲手赠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