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开时节,梁佑瑾的生日就快到了。
昨天左斯年值班,上铺的兄弟呼噜震天响,凌晨五点,窗帘透着光亮,鸟鸣阵阵,他干脆爬起来。坐在办公室窗边,正好能看到医院的小花园那一整墙的纯白海棠。
第几个年头了呢……第八年了。
左斯年问梁佑瑾十七岁那年的信为什么不给自己看,他又何尝勇敢呢。自从年少分开后,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写一封永远送不出的信。
不过,今年,他打算送出去,连同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从一摞印着红色医院名头的信纸上撕下来一张,他从白大衣里抽出钢笔,刚写下“宝贝瑾”叁个字,顿觉胸闷。千言万语挤在一起,提笔不知从何说起。
他在办公室转悠了几圈,打开冰箱,拿出一听可乐,喝下几口平复心情,又坐回桌边。
宝贝瑾,见字如面……
晨曦透进来,照在书架上的医学大部头,移到墙上的肝脏解剖图,洒向门后挂着的一排白大衣,最后落在男人的眉宇间。
阳光被窗棱切割,斑驳在信纸上。
钢笔声音沙沙,落下最后一字,左斯年郑重圈上句号,长吁一气,拿起信纸,准备从头再读一遍。
有人推门而入,师妹吓了一跳:“左师兄你醒得好早!”
左斯年把信纸对折再对折,揣进白大衣的口袋,打个招呼:“真勤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大查房给你个在主任面前表现的机会。”
听闻这句话,师妹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昨天收到邮件,文章又被拒了,希望主任今天别翻我的牌子,不然就是doublekill。”
“编辑审稿意见发我。”左斯年说:“看看要不要补一些数据冲击更高分的杂志。”
“我没都没信心了,左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