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岁一直陪着他在门口抱了很久很久,直到许靳站不住要跌倒的时候,她才扶着他到床上躺下。
四天叁夜没睡觉,精神又极度悲伤,许靳的身体早就撑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他依旧把自己绷得很紧,双手握拳,眉头怎么也抚不平。
周岁岁替他脱掉衣服鞋子,又用热毛巾给他擦掉脸上的泪,让他可以睡得舒服点。
半夜,许靳惊醒过一次。
周岁岁也醒了,“怎么了?”
她起身要去开灯,但许靳把她搂得很紧,像是害怕她离开一样,不肯放手。
周岁岁见状,就没有再动,只是抚着他的背,让他放松,然后再次进入睡眠。
翌日。
今天是大年初六,启市拜街的日子,酒店楼下的商铺一大早就在敲锣打鼓,吵个不停。
声音传到楼上,不算刺耳,但依旧能听清楼下舞狮舞龙的动静。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许靳闭着眼,哭道:“我连我妈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她一直躺在那里面,医生不让我进去看她。”
一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病房,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看不清脸的人,许靳就害怕。
车祸把彭莉撞得都不完整了,送到医院抢救了两天两夜,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她甚至没能开口留下一句话。
周岁岁在医院看到那辆殡仪馆的车之后就查过当地新闻,知道市里前几天发生过一场严重的车祸。
许家在N市又是有头有脸的企业,信息量足够她去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
周岁岁陪着许靳在酒店躺了一天一夜,直到他说饿了,她才起床去给他买吃的。
回来的时候,许靳已经洗过澡,穿着浴袍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等她。
看到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周岁岁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给他擦头发。
许靳低着头,一边吃一边吸鼻子。
他在许家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怎么到了周岁岁面前就一而再、再而叁的没忍住,在她面前哭得难看极了。
“岁岁,你说、我是不是不配给人当儿子啊?天底下怎么会有像我这样的儿子?谁遇到我,真是倒霉透了。”
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彭莉就不在了。
他愧疚、他后悔,他甚至觉得自己差劲爆了。
“许靳!”
周岁岁听到他自暴自弃的话,她越过沙发到他身旁坐下。
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你很好,这件事是意外,谁也想不到的意外,你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吗?”
“可是,我好想她……”
周岁岁用力抹去他脸上的泪,颤抖着声音,又要陪他一起哭,“你可以想她,但你也要振作起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岁岁。”许靳哽咽,再次抱住她。
幸好还有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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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我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