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她按捺不住,挑逗了容非。
真糟糕!
他是贺七爷,且有个将军府的孟四小姐在等着他。
秦茉本想独自面对这场风波,如今他不光拿了假钥匙来救她,还再一次求娶。
她好像答应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可挽回的举动,她既恼又羞,干脆托病,躲在家中,避而不见。
自青脊从秦园带走了秦茉后,他们也自觉搬离了东苑,但每日派人到秦家一带巡视,以防秦茉逃跑。
秦茉不知未来如何,只想多花点时间陪伴魏紫和小豌豆,见东苑闲置,而越王丝毫没离开之意,遂请他迁至环境更幽雅的东苑。
她时不时带上魏紫和小豌豆去与越王叙话,连续两回撞见容非,皆态度客气到了疏远的境地,并迅速借身有要事为由,跑回家中。
越王、燕鸣远、魏紫等人无不同情容非,毕竟他们目睹或耳闻容非以身犯险,救出秦茉后,二人公然展露亲密恩爱,备受众人祝福。
不料,这旖旎风光,只维持了一两天,秦茉药力退散后,翻脸不认。
这一日下午,秦家先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第一位,是邻镇合作酒馆的老板宋安寅,他借订货之机,问候了秦茉的近况。
他一如既往温厚,诚恳,望向秦茉的眼光尽是安慰。
秦茉对他的到访深感意外,与他聊了不到一炷香,歉然道:“我现在情况复杂,实在不敢与亲朋好友过分密切,还请宋老板莫怪我招待不周。”
宋安寅笑容和煦如三月风:“我只想知道你的近况,见你神清气爽,心里也安稳了些。我相信,你可以挺住。”
有些话,他没敢说出口。
例如,他早在三年前已默默关注她;她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例如,他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只要她有所需,他必定尽其所能支持她。
他只是和平常一样,无半句逾矩之言,礼貌道别。
目送宋安寅领着仆从,骑马消失在长街拐角处,秦茉回到廊下,坐在魏紫身旁,陪她看小豌豆追逐家中的小猫,忽而有感而发。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便觉得,像宋老板那样的男子,实在,厚道,就挺好。若非那时我一心一意等龙家公子前来提亲,没敢接受宋老板的好意,说不定……没现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魏紫把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可是……不走到今时,你岂会遇上更好的贺七爷?既然情投意合,别为了一时的义愤,而错失彼此。”
秦茉垂下清眸,是以无人窥见,她眼底潜藏的,是娇柔多些,还是凛冽多些。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另外两位客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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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宋安寅离去后半个时辰, 秦家迎来第二位不速之客。
来者十六七岁,面容秀美,身穿筑昀的花布衣裙, 头上盘的也是海外简单发髻, 由左榆、右杉、燕鸣远押送, 候在二门外。
细看, 却是秦茉的丫鬟,慕儿。
秦茉微感惊奇, 她事发时疑心到翎儿身上,从牢狱里转了一趟,出来发觉慕儿离开了,方明白真正出卖她的是慕儿。但她自顾不暇,无心追究, 却没想到,容非出谋划策, 将背叛她的人逮回来。
“哟,是慕儿呀,”秦茉微微一笑,“我险些误认为是筑昀小医女呢!”
慕儿扑通跪倒在地, 满目泪光, 颤声道:“姑娘,看到您没事,慕儿就安心了……是慕儿鬼迷心窍,求您大发慈悲, 饶了我吧!”
“假惺惺!”右杉插口道, “这丫头拿着杜指挥使的银钱,逍遥快活得很, 买了一大堆衣衫首饰,被我们捉了,又在这儿痛哭流涕,”
“起来,”秦茉细看慕儿容色,冷冷道,“我还没死呢!跪我作什么!”
慕儿长跪不起,被左榆整个人提起来。
秦茉莲步走向石桌,理了理荼白色衣裙,落座后淡声发问:“我没打算拿你怎么样,既来了,不如告知我,到底发生了何事。比方说,你从何得知,我那黄花梨妆奁为青脊所寻之物?”
慕儿抹掉眼泪,抿唇不语。
秦茉转目对燕鸣远、左榆右杉道:“三位辛苦了,请到前厅用茶,容我单独跟她聊几句。”
三人忧心忡忡,踌躇不前,秦茉一笑:“她又不会武功,你们怕她伤了我?”
燕鸣远记起她步态利落,即便慕儿真有什么不妥举动,她也能应对自如,遂眼神示意左榆右杉撤离。
凉风送来秋叶声声,往日亲近的主仆情份,如被风吹散般,仅余静默相对。
秦茉追问下,慕儿战战兢兢又忿忿不平,半吞半吐,道出来龙去脉。
让秦茉震惊的是,这相伴多年的丫头,为的不是名和利,而是情。
她倾慕容非。
早在容非初来乍到,入住北苑时,慕儿对这位英俊无俦、才华横溢的画师租客已有强烈好感。
只可惜,她出身卑微,也深知容非气度不凡,绝非她能高攀的人。
然而,随秦茉与容非日益相熟,乃至产生爱慕之情,慕儿的心既替他们高兴,又隐隐滋生期盼——等姑娘嫁给容公子,她便能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多和公子接触,说不定,哪天被瞧上,当个侍妾也是好的。
这点小小心思,在她调往东苑、伺候青脊众指挥使时,被杜栖迟察觉。杜栖迟利用她这一小秘密,半哄半诱,让她帮着留心秦茉的异动,并找寻密匣。
杜栖迟早怀疑到秦茉头上,想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