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错,我用的是*如此含蓄的词语,只我看了丰满的双丘和优美的曲线。
是的……没有错……
不,有没搞错……方雅臣是女子!
我一手捂口一手捂心口:原来襄仪公主曾经是男女通吃么……
好吧,不开玩笑,我恢复正经的表情对着茫茫夜色暗叹,原来韩斐不是断袖,所以除了我为何会有一个女扮男装的面首这个谜团太过匪夷所思外,基本上许多事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我蹲在角落等到方雅臣泡完温泉擦干身子穿好衣服飘然而去,然后移至温泉池边,感受冒着热腾腾水气的温泉,咽了咽口水。
既然来了,恰好一身酒气,就没有白来的道理不是,。
这池温泉似乎是从山上汩汩流入汇聚而成,水面上热气蒸腾,并不深,身子一埋进水中便觉得有润湿的热浪扑面而来,泡在水里,只觉得有千万只手,轻轻地在身上按摩,舒服至极。
原来方雅臣看去沉寂,竟也是个极会享受生活之人啊。
我看着水面上荡漾的缺口月亮,伸手拨弄着水,溅在水面上发出哗哗的水流声,只觉得一身疲惫都随着波光流转的水一扫而去,舒适异常。
喝过美酒沉浸良辰美景之中,若此时还能有美乐助兴那就完满了。
不知是否因为饮酒还是夜深,我觉得困顿起来,迷迷糊糊的靠在石壁上,半梦半醒,隐隐约约间似乎真的听到箫声若隐若现。
直到被一个骤然低头给晃醒,感到自己打过盹,我忙强迫自己睁开眼。开什么玩笑,泡温泉若泡睡去,就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醒来吧醒来吧。我这般告诫自己。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怎么样都使不上力,我努力的天人交战中,多么希望此时有什么能彻底震醒我。
后来我每每回想起这段总结了我自身的一个潜在特质——心想坏事成。
我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不,是很近很近的距离,几乎就是从头顶上方,掺着清风的男人温润和顺的声音:“你是哪个馆的监生?何故深更半夜在此处?”
我浑身僵如冰雕,顷刻间只觉得这一池热汤凉过冰泉。
这个声音太过耳熟了。
不是别人,正是,聂然。
☆、20第十九章
曾几何时……
我无数次幻想过与聂然重逢的场景。
最初从波涛汹涌里捡回一条命时,我脑补着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穿着一袭白衣突然站在他的旁边,阴测测笑道:“没想到我会再来找你吧吧吧,冤有头债有主主主,我来向你索命来了了了”,然后,把他吓死。
之后流浪那段日子,我自以为看遍人情冷暖,只盼有一天即便在路上相见,我也不过是淡定勾唇浅笑,“罢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常记一二便是,从此就当做是陌生人吧。”说完潇洒转身,而他,望着我的背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等到被宋郎生认领回去知悉自己是公主时,我最喜欢躺在床上闭目想象:待哪日夏阳侯携子参加朝会之时,我身着华服靠在凤椅上,看到聂然震呆的表情,邪魅的一挑眉:“许久不见呐,煦方……喔,不,我是否该称你一声世子呢?”接着,他跪下求“公主饶命”,而我一指“来人,把这奸佞之徒给我拿下”。然后仰头狂笑,笑声荡漾在殿堂上如缕不绝。
我承认我有些异想天开,但……
当我光着身子在荒郊野岭上泡温泉时某人忽然他在旁边问你哪位……这种重逢的的离谱度会不会更异想天开……
我临危乱了一瞬,低着头沉声道:“学生乃是广文馆监生,此前因受了凉便来此处泡泡温泉活血驱寒……”
身后的人没立刻说话,似乎在思考我答案的可信度,我等了又等,见他还不说话,便道:“不知司业大人此时又为何在此?”
聂然呵了一声,“我记得可从未去过广文馆授习课业……你光听我声音便知我是谁,与我很是熟悉么?”
我刹时惊出一头冷汗,“司业大人初来那日在辟雍殿的一番训导令学生受益良多,大人的声音自当铭记于心。”
聂然道:“行了,这些虚言不必多说。你先上岸穿好衣裳说话。”
上岸……穿衣裳……在您面前光着身子么……
我将身子往汤池里缩了缩,道:“学生不习惯与大人赤、裸相对,可否请大人先行回避?”
“男子汉大丈夫竟也如此矫揉?”聂然轻笑一声,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扭头时看到的是他的背影,在月光下一如既往的怡然清冷,他在不远方停下步伐,撩袍坐在一块青石上,静静遥视远方。
我忙从温泉池爬起来,顾不上擦身子,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里衣,一直注意着他的方向,待到我系好外赏衣带配好发冠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聂然由始至终没有回头的意思。我想他对于一个半夜偷溜出来泡温泉的监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道:“司业大人,若无他事,学生先行告退。”
聂然嗯了一声,算是既往不咎了。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不敢多留,可却在离开的那一刻,听到了箫声悠悠传来。
我浑身一僵,鬼使神差的回转过身,看到了清明月光下的他的侧脸,像一幅水墨画卷,素淡静雅,他手中执着的那支箫正是我送给他的玉箫,劣玉漏箫,他奏的那首曲正是他赠给我的曲子,煦风和月。
半年多前的那个早上,夏阳侯的家仆上门来找他,他赶走了他们却回头看到了默默流泪的我。
那晚,我们坐在陈家村的大槐树下,我听他奏这首歌给我听,我问:“为什么管这首曲叫煦风和月?有点像我们的名字,又不一样。”
他勾了勾我的鼻尖,笑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给我自己取名为煦方,给你叫和风么?”
我想了想摇头道,“还是听你说吧。”
他微微一笑,笑的怅惘:“我刚来陈家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坐在山那边看日出,看日落。我常常猜测过往的各种可能性,茫然于今后何去何从,我不知我的煦日在何方,所以,我希望这个名字能够带我找到答案。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很麻烦,失忆失的乱七八糟,又娇气又任性,我救你是因恻隐之心,几番暗示你离开,可你偏偏感觉不到,真是让我有苦难言。”
听到这里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他道:“直到有一天,我打猎回来发现你不在房里,这才惊慌失措的四处找你,我才发觉我是那么紧张你。你的病很奇怪,今天的事睡了一觉明天又忘,如此怎可独自往外跑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坐在河边一声不吭,我陪了你许久,你才笑着说‘我是不是你的包袱,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你虽然嘴角在笑,眼里全是泪。”
我静静道:“这些……我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