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致,你都忙了一个月了,应该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怎么?安安瞧不起人吗?不要嘲笑一个医生的体力知不知道,当医生没个好体力可不行,我天天在健身房撸铁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能更好地应对高强度的工作,所以,你不要怀疑我的体力!”
“知道啦!知道啦!”她现在没有精力跟他继续讨论了,她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平去睡觉。
把林臻致推出去解决掉已经糊掉的面条,自己在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完却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杨梅果香。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因为水汽蒸腾所致还是因为想起了别的什么。
林臻致吃完面条,自觉地洗了碗,收拾了厨房,拖了地板,又回到卫生间里刷牙洗脸,重新冲洗了一遍身体,才回到卧室里,看到予安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似要睡去,耷拉的眼皮看见他还努力地抬起几分:“阿致,你吃完啦。”
叹了口气,林臻致去床头柜里翻出了吹风机,坐在床沿,把她的头移到自己的大腿上,开了柔风档,仔仔细细地给她吹了起来,嘴里还不忘抓住机会批评:“你这头发不吹干就躺下睡觉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安安?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这样?”
“阿致,我知道了,不要生气了嘛,今天是太累了嘛?”
“是谁刚才嘲笑我体力差来着?”林臻致捏了捏她的鼻尖不满道。
“这么记仇的吗?”
“那可不?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能力被质疑?”
“阿致你变坏了。”
“安安,我都几岁了,我是个男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你老当我是高中生还没毕业呢。”
“我就是一直觉得好像昨天才刚认识你,一眨眼大学都要毕业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予安挡不住困意,闭目养神,但意识里还是清醒地跟林臻致说话,对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光万分珍惜。
“阿致,你接下来还要忙什么吗?”
“现在为止到九月初可以暂时休息几天。有什么事吗?”林臻致满含期待地问。
“我想去你的老家走一走,就是永江县的海边,老早听你说过,你老家的房子就在海边,我想去那里玩一玩。”
林臻致虽然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很高兴地回答她:“可以啊,我们俩都很久没有出去玩了。我来安排。安安你负责跟公司请好假就可以了。其它的交给我。”
“阿致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好好珍惜知道吗?”
“嗯嗯,当然。阿致是全世界最好的阿致,是上天赐给我的。”说完,翻了个身搂住了林臻致的腰,把脸埋在那里反复摩挲,深深吸嗅着那上面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吹完了头发,林臻致又让她躺回床上,把她的脚丫子握在手心,放在自己的腿上:“安安别动,我给你剪脚指甲。”
“阿致小心,不要弹到眼睛里。”
“嗯。安安这么大的人了,连脚指甲都不会剪。”林臻致抓住机会吐槽。
“我以前会剪的,认识阿致之后就不会剪了。”
“我很高兴安安这么需要我,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予安闭着眼睛低低地说。
“明天再给你剪头发,今天太晚了。”
“好。”
林臻致弄完手上的事情,已经是夜里十点了。折腾到现在他确实是有点累了。洗完手,回到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一旁的予安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中,凝视着他的脸,舍不得眨眼睛,他的脸一点都没有变,跟七年前初识的时候一样,却又分明成熟了许多。她一路看着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他们向彼此交付了自己的一切,所有的第一次。他们应该相爱相伴直到生命的尽头,连死亡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抬起手抚摸着他浓黑的眉毛,每一根都细细抚摸着,那刺刺痒痒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么温暖安全;紧闭着的眼皮下是那双眼睛,总是饱含着温柔和爱意注视着她,让她想溺毙在其中;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厚而软的嘴唇,说过多少痴情的话语,给过她多少深情的吻。
是如此地不舍,想让时间走得再慢一点再慢一点,甚至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不要再往前走。
她把脸贴在他散发着热度的臂弯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接一滴地滑落,她的心痛得就要死去,可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她死死地捂住嘴唇,把那痛苦的呜咽声硬生生地吞下喉咙。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阿致,我爱你。她用他教过的家乡方言无声地对他说。
阿致,我绝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