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宋家已是两天后,叁姨太殷勤的跑前跑后,生怕漏了哪里会惹得墨景思不满意。
宋老爷宋太太都没有太大反应,不过是随意嘱咐了几句。
最应该出现的宋嘉珏不仅没说半句话,甚至连面都不露,以洋行为由头去了外地。
宋荣依心底最后一丝火苗在无声无息中熄灭,如同黄鹂一般的人儿缄默不言,眼底再没了光。
打胎之事不宜拖沓,搬进墨家小洋楼的第叁天,墨景思就和宋秉渊一起将人送去了医院。
对于宋秉渊的出现,宋荣依并不意外,从前她总看不懂她的大哥,如今想来,对方怕是什么都知道。
医院过廊人来人往,步伐匆忙,不知是病人还是家属,拽住一个护士叽喳不停。
墨景思静坐于长廊尽头的木椅上,神色淡淡,约摸在出神。
高大身影渐入,将她眼前光线悉数遮住。
宋秉渊用大手勾起一缕秀发,向后别了别:“在想什么。”
她略略一顿,纤弱身躯向后微仰:“二小姐在进手术室之前,说想继续读书。”
“二小姐”叁个字疏离至极,偏偏整句话连起来温柔又倦恣,宋秉渊心绪狂动,坐到一侧:“她才二十一岁,读书……也不算迟,到时候我来安排吧。”
此时此刻,他突然自嘲扬唇。
身为大哥,他能做的竟然只有这些……
也罢,这样金碧辉煌的牢笼,能逃一个是一个。
二人就这样静默坐着,再没人说话。
宋秉渊将垂在一侧的冰凉软手抓起,放在手心摩挲。
他知道,墨景思也是怕的。
她不过也才十九岁,能够当机立断的将人带来打胎,何尝不需要勇气呢?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着,透过窗户的斜阳将二人的身影拉长,再缩短。
就在墨景思侧头向手术室张望之时,过廊头端突然传来闹声。
只闻一个中年女人哭喊不停,嘴里叫着“我的女儿”,七嘴八舌的吵嚷随之响起,还有人在喊着什么“小姐”“陈家”。
这声音零零散散的钻入墨景思的胸口,竟让她凭空生了些慌乱错觉。
手中握的小手突然收紧,宋秉渊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没事。”墨景思深吸口气,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