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着,道:“还算没把以前学的全喂了狗。”他以前教她生存之道的第一条就是识事务。
如故心道:“喂了你。”他=狗,还是恶狗。
他‘驾’了一声,径直出了龙祥殿。
如故眼睛不能视物,只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可以断定,他没有走大路,一直穿梭在树林里,而且速度快得出奇。
等她被解开眼睛上的黑布带,是在一家饭馆里,面前摆了简单的两菜一汤。
他吃相看似随意,却一看就是极有教养的模样。
如故记得,他们小时候很穷,能有东西填肚子就已经很好。
但当时哪怕只是一碗糊糊,他都不许她像村里其他孩童一样端着碗到处乱走,必须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
以前一直觉得他这个习惯和村里的孩子们格格不入,但现在看来就了然了。
他本是南朝的太子,平时的言行按着皇家的规矩,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如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知道这是逃跑的最好机会。
假说,提了裙子就去了茅房,他把她盯得再紧,不可能她脱裤子便便也盯着吧。
茅房里有一个小窗户,如故瞅着左右没人,直接从小窗口钻了出去,三蹦两窜地翻过对面围墙。
围墙里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晾着许多女人衣裳。
如故拽下一套衣裙,如飞地缩进旁边柴房,以最快的速度剥掉身上衣衫塞进包裹,把偷来的衣裳穿上,发现这衣衫前露匈后透明,像是青冂楼女子穿的玩意。
把门打开一缝,外头晾着的衣裳五颜六色,不是露就是透。
如故立刻肯定这里是青冂楼。
在二十一世纪比基尼都穿过,哪里还会在乎露这点肉,穿好衣裳,还重挽了个和衣服款式搭配的发髻,溜进前厅。
大厅正中间载歌载舞,周围座无虚席,花姑娘锦绣花团一般堆满了每个角落,眼花缭乱。
心里一喜,这种地方人蛇混杂,是藏身的最好地方。
正想溜边走人,见那熟悉的笔直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
如果这时候走人,或者一直杵在这里,都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如故乘他的视线还没扫过来,看准最近一个客人,往他大腿腿上一蹦,那人很配合接住她,她双手环上那人脖子,拿后脑勺对着门口。
衣服换过,发型换过,她就不相信他还能认出她来。
闻到一股干净清爽,不错,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但是这个味道怎么和殇王那恶魔身上的味道一样?
那人明明穿着绣着金线的葱绿色衣服,怎么变成了黑色?还有,肚子呢,那人的大肚子呢?
眼角一斜,发现本该被她坐在屁股下的胖男人,捂着腰歪在地上,刚开口要骂,看清来人,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如故目送那人跑开,那么抱着她四平八稳坐在这里的男人是……
木讷抬头,入眼就是迷死人的漂亮唇线,然后是那张从不离脸的鬼面具,再往上,墨染出来的眸子似笑非笑,那笑后头燃着的怒火,让如故连打了三个寒战。
“嗨,你吃完了?”
殇王的视线从她脸上挪开,落在她匈口上,轻纱半掩,大红肚冂兜松松垮垮,像是一碰就掉。
“我的衣裳不小心弄湿了,所以换了件。”如故把肚冂兜往上提提,再提提。
“嗯,衣裳换过了,是不是可以上路了?”他抱着她起身,大步走向门口,连下地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了,放在地上给人看吗?
他的出现让所有女子看呆了,直到他迈出门槛才回过神来,他怀中女人穿的是她的衣裳,叫道:“那女人偷了……”
殇王手一扬,一张银票贴上她的嘴,把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他抱着她翻身上马,抖开宽大的斗篷把她从薄纱下透出的肉色盖住,往镇外急驰而去,“限你两分钟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如故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呆过那么多年的他,会这么古板守旧。
问题是,要换下这身衣服,得脱得一丝不挂,他这是让她就在这马背上,他斗篷里脱?
他还能再无耻些不?
“还不换,是要我帮你?”他在披风里抓着她的衣裳就开始撕,她身上这类衣裳方便嫖客,是最容易脱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剥得一干二净。
如故就算她脸皮再厚,也撑不住,怒了。
把雪白的一双手臂伸出斗篷,扬了扬,张口就唱:“伸手么姐白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伸手么姐白膝湾,好相犁牛挽泥尘……”
他在百姓中的声誉口碑好,是不?
怕别人看她走光露肉,是吧?
那她偏招人来看,让人看看这百姓心目中的神,是什么样的淫浪货色。
大白天抱着个全裸女人到处乱跑,在这个年代,也没几个人做得出来,这事传出去,他立马能上采冂花淫魔的头榜。
以后谁见了他,都害怕自家老婆闺女被他糟蹋,看谁还会相信他,支持他。
让他政治生涯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