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仰天倒下。
如故倒抽了口冷气,忙把金钗柄握住,避免反射光引起杀手的注意。
留守门口的护卫察觉有异,分一半向这边跑来。
对面树上飘下六个鬼影一样的黑衣人,握着锋利无比的半月轮。
“有刺……”护卫还没能叫出,就被飞轮割破喉咙。
六个鬼影快如闪电,只眨眼功夫,就把那几个护卫尽数砍杀。
如故面色慢慢凝重,“倭人。”
她功夫虽然不错,但来的这六个人是训练有素的隐者杀手,一旦被他们发现,她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们杀死了护卫,其中两个削开门锁,进了屋,另外四个人向四周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目击者。
如故看着向她藏身之处靠近的杀手,紧张得额头上渗出冷汗,一只脚出现在面前,只要再有一步,那人就要和如故面对面,如故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握紧钗子,打算做最后一搏,刚举起手,突然一只手伸来捂住她的嘴,紧接着腰上一紧,被人往旁边拉去。
如故吓得魂飞魄散,没来得急反应,已经被人拽进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一扇门。
门无声地关闭的一瞬间,杀手转过石磨。
如故心脏砰砰乱跳,她虽然可以一招致命杀死这个隐者,但一定会惊动其他,以一敌五,就算她大声喊叫求救,等不到救兵来,她已经死在这里。
虽然躲过这一劫,但把捂着她的嘴,把紧紧压在墙壁上的人,是谁?是敌是友?
如故紧盯着黑暗中对方的朦胧影子,见他偏着头听着外头动静,对她似乎没有敌意,渐渐放松下来,也把耳边轻贴上门板。
揽在她腰间的手抽出来,轻抚上她的脸。
如故陡然一惊,又不敢出声惊动外面的杀手。
一颗心七上八下,堵在了嗓子眼上。
那人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滑过她的面颊,令她所有的汗毛竖起,又苦于叫不出声来,而身体又被对方完全束缚,动弹不得半分。
他的头慢慢向他伏低,越来越近,微热的鼻息扫过她耳边的秀发轻扫如故的脸庞,柔软的轻微,却让她紧张得要窒息过去。
他感到身下紧绷的身体轻轻颤抖,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挤压着他的胸脯,低声轻笑,“还知道害怕。”
听见这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如故长松了口气,紧崩着的身体瞬间放松,像被抽去骨头一样,软得没了力气。
如故扶着他结实的手臂,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砰砰跳乱的心平复下来,止烨果然发现了外敌侵入,前来这里查看,打量四周,是间没有窗户的杂货间,如果杀手搜到这里,少不了还得打一架,低声问道:“你一打六,行不行?”
止烨‘哧’地一声笑,带了三分玩味,“他们走了。”
走了?这么快?
如故怔了一下,飞快转身,趴在门缝上仔细查看,果然那些杀手一个不见,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止烨放开如故,打开房门,从屋里出去,一一查看过护卫的尸体,暗叹了口气,来晚一步,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白白死在这里。
如故看向柴房,秀珠几人如她所料的被人杀了灭口。
回头看向蹲在地上查看护卫伤口的止烨,月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表情认真慎重,没有半点吊儿郎当的样子。
如故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不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止烨眉头微锁,抬头向她看来,“是倭人。”
如故轻点了点头,在那几个杀手出现的瞬间,她就知道是日本隐者。
在未必知那里得到的消息,可以判断素锦勾结东瀛人,而秀珠夫妇是受素锦指使,现在计划失败,灭口,是必然之事。
莫子卫带着人匆匆赶来,看着一地尸体,气得脸色铁青,“这些东瀛人太放肆了。”
止烨起身,摸了摸鼻子,又恢复了平时的不羁模样,“尿个尿都要撞上死人,世道不太平啊。月黑风高,我还是早些回房休息,省得不小心被人‘咔嚓’了,可就冤了。”
莫子卫身边接连出事,脸上也是无光,道:“末将失职,害郡主受惊。”
如果如故在这里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可不是受惊这么简单。
止烨笑笑,拽了如故走人,“就这么离不得我啊?在房里等一会儿都等不及,我尿个尿都要跟着来,这下吓破胆了,满意了吧?”
如故确实是跟着止烨来的,是来看止烨有什么发现,但他这话说出来,落在别人耳朵里就成了她和止烨约好做那种事,但她等不得,跟着他到厕所来亲近。
偏偏这话,如故还不能反驳,否则的话越描越黑,忍着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淡定地睨了呆若木鸡的莫子卫一眼。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最好去告诉萧越她花心,她滥交,让萧越死了对她的心思,早点结婚生子,好好过他的小日子,也不用搅和到她复杂的身世里来。
回到客栈,止烨手撑门板,阻止如故关门,吊儿郎当地道:“多事之夜,难免无眠,不如我们花前月下恩爱缠绵,打发这难眠长夜?”
如故翻了个白眼,狗改不了吃屎,拨下头钗往他手臂上扎去,乘止烨缩手的时候,猛地把门关拢。
止烨望着咫前的雕花门板,无言失笑,这丫头的脾气还真是不小,想着她刚从他的布袋里爬出来那日的情形,摇头一笑。
这丫头到底是云末从哪里弄来的?
比过去的临安难使唤多了,不过却也有趣。
对面房门赫然打开,玉玄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你们去哪里晃了一晚上,害老子等这一晚上。”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