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里是晚上做买卖的地方,唱得好的都陪了客人,累了一夜,这会儿正睡着,却叫人起来唱戏,这不是招人恨吗?
别看她是这儿的妈妈,但她得靠着这帮姑娘吃饭,唱得好的姑娘一个架子比一个大,可不是她想叫就叫得动的。
但这这两位,都是她不能得罪的主,秋娘无可奈何,只得令管事赶紧去把在后头给姑娘们陪练的唱角叫来应付。
“等等。”如故叫住秋娘。
“郡主有什么吩咐?”
“让柳姑娘唱。”
“这……”秋娘怔了一下。
“柳姑娘不方便?”
“柳姑娘不会唱戏。”
“那她会什么?”如故有些意外,不是说花满楼的姑娘都是戏子,怎么这个柳姑娘却不会唱戏?难道是乐工?
“她什么也不会。”
“不是说你们这儿的姑娘均是戏子?”
“我们这儿除了这位柳姑娘,确实都是戏子。”
“那她平时都做什么?”
“自然是陪客人喝喝酒,说说话……”秋娘暗暗心焦,就知道这个柳姑娘要惹出麻烦。
如故嘴角微撇,是喝喝酒,说说话,再睡睡觉吧?
啧啧,果然不能高看那春宫男,他也就那么点水准。
“柳姑娘是谁?”六公主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情敌?”
敌你妹?
如故心骂,脸上神色却极平静,道:“无颜的相好。”
六公主的脸顿时绿了。
如故一句话就把那位柳姑娘的仇恨值拉满了,她相信如果今天六公主见着不无颜,这位柳姑娘估计就活不到明天了。
噗嗤一笑,“你真相信。”虽然止烨让她整天顶着个绿帽子到处晃,很让她不爽,但她实在没缺德到去弄死人家的心上人。
“不是他的相好,你干嘛找她?”六公主瞪着如故看了半天,才相信如故是逗她的,有些着恼。
“听说她精通媚术,我想跟她学媚术驯夫,六公主要不要也学一学?”
六公主平时虽然任性刁蛮,行为荒诞,但她终究是没出嫁的姑娘,见如故连这种话,都敢当众说,目瞪口呆。
如故没事一样,吩咐秋娘,“六公主怕羞,你去点两出文雅点的戏给公主看。”
秋娘安排的戏果然文雅,讲女扮男装上京赶考的。
如故直接把茶给喷了。
台上唱了没一盏茶功夫,六公主的脸色就挂不住了,正要发作,突然嬷嬷跑来,凑到她耳边道,“公主,三皇子往这儿来了。”
“什么?”六公主吃了一惊,“我三哥往这儿来了?”
“是,听说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六公主是偷偷溜出宫的,如果被萧宸看见,往她母亲那里告,她的皮都要被揭下来一层,立刻起身,“这破戏,你自个看吧,我改天再来找你。”
也不等如故回答,匆匆出了雅间,让人带着从后门离开。
六公主走了,如故也没必要再留下来,也起了身,想去后头看看无颜是不是真的不在花满楼。
哪知刚刚起身,帘子一摔,萧宸怒气冲冲地进来,看见如故,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扭曲了,“临安,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如故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欠抽。
萧宸眼珠子一转,不见包间有别人,只有她一个,有些意外,“你没和无颜一起?”
清和殿的事,一天没有结果,萧宸一天脱不关系。
这笔账,如故还压着,他居然跳到她面前蹬鼻子上眼。
冷笑了笑,“我跟不跟他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宸听了这话,即时怒了,恨不得把满肚子的火全倒在如故那张可恶又可恨的脸上,但这里是大外鼎鼎的花满楼,京里上上下下有身份的人和这里或多或少都扯得上关系。
如故在清和殿出事,他已经被父皇训得狗血淋头,如果他在这里再动了如故,被哪个多事的传到父皇耳朵里,他就得吃不完兜着走。
攥成拳的手,紧了又紧,冷声道:“你和无颜在清和殿私会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还敢招摇过市地往‘花满楼’跑,你还有没有半点廉耻之心?”
如故在他的清和殿私会别的男人,害他成了众人的笑柄,他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丢尽了脸。
那些风言风语,八卦通的三顺早就吹到如故的耳朵里,如故‘咦’了一声,“我在清和殿会男人,臭名是再加了一笔,但三皇子你可就得了个成人之美,胸襟宽阔的美名,你该感觉到高兴才对。”绕开他,走向门口。
萧宸身为皇子,处处受人追捧,那些大臣之女,谁见了她不想方设法的巴结,恨不能成为他的王妃,几时被女人这么讽刺过,怒气直冲脑门顶,把不能再招惹如故的事忘到了后脑勺,抢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不许她离开包间,“那贱人呢?”
如故停下,冷冷地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臂,“萧宸,你真以为我好欺负?”
萧宸见如故变了脸,也不敢过于强迫于她,放开手,追问道:“无颜去了哪里?”
“你要找无颜,尽管自己寻去,别说我不知他在哪儿,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既然你是找他的,我不陪了。”如故拍了拍被他抓过的地方,像是拍掉上面的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