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中毒不深,虽然没死在那场毒疫中,却落下了不治之症。
止烨为了柳儿的病东奔西跑,能做的都做尽了,几次连命都差点搭上。
止烨不管过得再辛苦,再艰难,都总是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以谓的样子,但他知道,止烨唯一的一点想念就是救出父亲。
柳儿说出这话,实在太过没心没肺,也太过伤人,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听不下去。
这些年,无颜对柳儿是有求必应,柳儿早已经习惯了无颜的百依百顺,不料这次,他不但不认同她,还责备她,怒了,“你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哭。”无颜把筷子放到她手中,起身离开。
柳儿扑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无颜哥哥,帮帮我。”
“你想怎么?”无颜低头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睛的柳儿。
“告诉他,就算他是为了找他父亲,但把自己和临安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绑在一起,不值得。”
无颜看着她忽地笑了,扇子在指间打了个转,“难道你还不知道,临安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她虽然确实很不要脸,但你在我面前这么骂她,却也不该。”
柳儿怔了一下,他这是在维护临安?
无颜接着道:“我好不容易才挤进临安府,怎么开得了口去劝他退出?”
“你们都疯了吗?”
“是啊,好像真的都疯了。”
“既然这样,你尽快娶了临安,他也就该死了心。”
“人要知足。”无颜眼里的笑慢慢变冷,柳儿明明知道他孝期未满,却说得出这种话。
他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忍受。
把衣袖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不再看她一眼,迈出门槛,飘然而去。
柳儿把手中筷子摔了出去,又转身把一桌的饭菜全部扫到地上。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个少女迈进门槛,却是双儿。
柳儿抬头,脸立刻冷了一下去,“你来做什么?”
“今天你挂牌,我当然要来看看你的下场,可惜……”
“可惜什么?”
“无颜那蠢货,干嘛要在你身上浪费一万金。如果不为你浪费这一万金,包下你的应该贾家的大少。”
柳儿气得脸色铁青。
“对了,你见过贾家大少没有?我刚才去看了眼,那肚子这么大。”双儿双手在肚子上比了比,“马上要生小猪的母猪,都没他肚子大。那张脸像个大南瓜,厚厚的两条香肠嘴根本合不拢,一说话就流口水。”
柳儿的脸越加的难看。
双儿不理不顾地道:“如果今晚包下你的是贾家大少,你说,你今晚的春宵该有多销魂。”
柳儿气得忍无可忍,起身,狠狠一巴掌向双儿脸上掴去。
双儿轻松抓住她的手腕。
柳儿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接着怒道:“你敢还手,反了你了?”
双儿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冷冷道:“我以前不还手,任你欺负,不是我怕你,只是不想哥哥为难。从今天开始,我再不会受你欺负。”
柳儿用力抽手,却被双儿抓得牢牢地,根本抽不出来,急了,叫道:“眼睁睁地看着止烨,被临安那贱女人毁他一生幸福,你就能心安理得。”
“所有人都骂她,但我却觉得,她比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好太多。如果哥哥愿意娶她为妻,我会为他们祝福。”
柳儿目瞪口呆,半晌才道:“疯了,你们都疯了。”
“疯的是你,别再想花样折腾哥哥,如果你再做出伤害哥哥的事,我绝不会饶你。”双儿狠狠地摔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柳儿被摔得一个踉跄坐倒在凳子上,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要维护如故那贱人,而这样对她。
气极之下,扑到门口,叫道:“我不会这么算了,我一定不会这么算了,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讨还回来,我会要你们后悔的。”
双儿冷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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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驿站关门,雇不到车,如故也不急着回临安府。
又去‘花满楼’的包间要了两壶小酒,提着出了‘花满楼’,蓦地一只信鸽停在她手上,上面绑着一个小竹筒。
如故认得上面的标记,是上一世,她和萧越联系的专用标记。
想也没想地取出小竹筒里的信笺,上面是她熟悉的字体,说是字体,不如说是暗语,只有她和他才看得懂的暗语,“你有心事?”
在上一世时,萧越就养了些专门用来和她联系的鸽子。
那些鸽子可以凭着特殊的方法,不管她在哪儿,都能找到她。
如故微微一笑,取出小炭笔,把那张信笺翻过来,写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对方能透视?
把信笺放进小竹筒,放飞信鸽。
晃晃悠悠地逛到西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