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然没指望一句话就让如故遵从她的心意,但见她全无反应,心头仍是鬼火乱窜。
“如故,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次真做的过了。”
如故装作迷惑,“老太太指的什么?”
如故既然能让北皇赐婚,说明她有拿捏北皇的办法,老太太也不敢太过强硬,忍着气,道:“你姐姐的婚事。”
“姐姐是皇上赐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挑唆皇上,皇上怎么可能赐婚?”
“如故在老太太眼里,不是扶不上墙,可以任人揉捏的烂泥巴吗?什么时候有了可以左右皇上的本事了?”
北皇赐婚确实是和她做下的交易,但那是地下交易,就算你能猜到,也不能有证据,而且还不能公然说。
说皇帝被她如故要挟,不是找死?
老太太噎住,气得浑身发抖,她相信素锦,这桩婚事是如故捣鬼,但那些话确实不能说。
现在如故来个死活不认账,她拿如故还真没办法。
“锦儿嫁了也就算了,但她年纪还小,怎么能去贫州那样的地方?”
“贫州怎么了?”
“贫州年年天旱,庄稼都种不出几根,一年倒有三季靠朝廷救济过活,每年饿死路边的人不知道多少,那地方怎么住得人?”
“贫州虽穷,但萧宸好歹还是个皇子,发配贫州俸禄虽然有所减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吃用上简朴一点罢了,还不至于挨饿。”
“不至于挨饿?”老太太终于怒了,“你锦衣华服,餐餐大鱼大肉,难道要你姐姐过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粗茶淡饭?”如故笑了,“能有粗茶淡饭,吃饱肚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如故,你别太过分了。”靖王妃沉不住起了,铁青着脸站了起来。
“这就过分了?”如故冷笑,“当初老太太和二娘把我丢进青岗山,我们老老小小三人,三天喝不上一口米糊糊的日子,那又是什么?”
靖王妃连忙喝止,“当初你身体太弱,不好养活,才送你进山,而且我每年派人给你们送钱送东西,即便你们在山里,也不会过得差过府里。老太太怕你没人照顾,还特意给你招了夫郎给你做伴,如故,做人要有良心。”
“我有没有胡说,二娘心知肚明。老妪年迈,进了山,连带着气,被山中湿气一浸,就病倒了。只得五岁的小丈夫背着两个月大的我,在山里砍柴渡日。我们穷得连把柴刀都没有钱买,他只有用手一根树枝一树枝的扳断。手上的水泡破了起起了破,四大綑树枝还换不到一小撮米,一家老小就望着那几颗米煮出来的汤水渡日,那日子已经不是用挨饿来形容了。”
如故不给老太太和靖王妃说话的机会,接着道:“老太太确实是给我招了夫郎,但招夫郎的目的何在?是因为二娘请人来给我看相,说我要克死我最亲近的人,老太太怕我克死我爹,所以给我招个夫郎,让我克死他。”
老太太的脸色一变。
“只怕,你们想的,不仅是要我克死我的小夫郎,而是希望连我一起饿死在那山里,一了百了。”如故眼里一片冰冷,“素锦不过是去贫州,吃用比府里差些,就叫喊着我没有良心,那么当年老太太和二娘做下那些恶毒事的时候,良心又去了哪里?老太太整天吃斋念佛,难道认为你吃的这些斋念的这些佛,抵得过你造的那些孽?”
老太太脸上红红白白,“你不要造谣生事,你离开的时候,你二娘就为你备了大笔的金银,而且每年都会往山里运送物资。”
“老太太非要说给我送了钱财物资,那么请老太太说说,那些年,派了谁进山?”
老太太语塞,送去如故后,她就对这件事不再过问,确实不知道凤瑶有没有给如故送过东西,不过送没送过,她也不关心。
但现在被如故公然质问,却是哑口无言,“这么多年前的事,我哪里记得。”转头向凤瑶看去。
凤瑶脸色微白,如故不是失忆,记不得以前的事吗?
素锦见母亲神色有异,猜到母亲没有给如故送过东西,但那么多年前的事,空口无凭,任如故说烂了嘴,又能怎么样,冷冷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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