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伤势竟比想象的严重,李舒怕李夫人责骂李南风,隐去细节,只说是下马车时梧桐摔了一跤。
而后李南风请来大夫给她看过,说是未伤及脾脏,但却撞到了软肋,这若不休养一两个月是不能当差的了。
不当差倒无妨,李南风只是不忍这遭这罪。
想到靖王妃是治这个的行家,便想跟她求点药,替个丫鬟特特上门求药又显得煞有介事,翌日学堂里,她便破天荒第一次寻到了晏衡。
“梧桐撞伤了腰,要烦请你跟你跟母亲讨点好的伤药给我。”
晏衡上上下下地睃着她,伸指掏了掏耳朵:“我这是没听错?你刚才跟我说‘请’?”
李南风不高兴:“登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晏衡笑起来,把架在书桌上的腿收了,说道:“你昨儿干嘛去了?”
“关你什么事?”
“我听说昨日城南戏园子里有逆匪闹事。”
逆匪?
李南风晃了晃神,想到那个遭遇欺压后暴起的少年,随后道:“哪听来的?”
“人现就在大理寺里头押着呢。”晏衡凉凉睃着她,“不过说是逆贼,也不过是南塘胡同陈将军的侄儿一面之辞,究竟是不是,还在审问。”
这南塘陈将军的侄儿,不用说也定是昨儿那只绿皮青蛙了!逆贼的事轮不到她管,但这个祸害,李南风还要寻他算账呢!
“哪个陈将军?什么来路?他侄儿叫什么名字?”
“显武将军陈若诚,在虎山营任副指挥使,他侄儿叫陈潜。”
李南风心里有数了。
晏衡道:“他怎么伤的你们?”
李南风道:“我没事,只是梧桐被撞伤。”说罢,便把昨日跟随宋国公夫人一行前往戏园子的事告诉他,顺便又把程大太太可能把沈家给卖了的猜想也说了。
晏衡道:“你这是想把程家怎么地?”
“没怎么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看你这是在扒着人家门缝找人家犯你的证据。”晏衡斜眼。
李南风其实并不反对这说法。
晏衡素知她为人,也懒得跟她多说。
回府后第一件事先叫来管卿,让他去查查显武将军陈若诚叔侄,而后再往靖王妃这边讨伤药。
靖王妃也有点惊讶:“谁受伤了?”
“李南风的丫鬟。”
靖王妃更惊讶了:“你们如今都互通有无了?”
“怎么可能?”晏衡说,“也要看我心情的。”
靖王妃疑惑地瞅了他两眼,把药取了给他。
总觉得这熊孩子近来好说话得不行呢。
有了歧黄世家制出的药,梧桐很快见好。
接下来几日不想触霉头,李南风就哪里也没去。不过也着人去打听了那显武将军陈若诚,没想到才打听到地方,就传来朝中有人弹欬他的消息。
原来这姓陈的自恃有点功劳,素日竟横行乡里,纵容子弟乱来,是个霸匪。
再去寻那只绿皮大青蛙,居然因为赌钱被人套麻袋打了几记闷棍,正鼻青脸肿在家里养伤!
疏夏听得高兴:“这是哪路的豪侠出手?”
李南风也疑惑,怎么这么巧?
又想起那隐忍的少年,不知道如今放出来不曾?
李南风正想让晏衡去大理寺打听打听,晏衡就先找上门来了,说是靖王妃让她上王府吃茶。
还没顾上回答,李舒又在这当口抱着书蹭地坐过来了:“有消息!姚家世子夫人负气回娘家了!”
李南风纳闷:“‘负气’?”
“没错!据说是跟姚世子起争执,连夜回的。随我父亲前往珙洞的一个官员就住在宋国公府那条街,他夫人访亲回来,亲眼看见,昨儿跟我母亲聊天的时候提到的。”
李家与中层官员的往来,大多都交了给李济善夫妇,长房李扬卿与冯氏年纪稍长,如今就帮着李存睿与李夫人管管家里应酬什么的。
李南风忍不住跟晏衡对视了一眼,姚家堂堂国公府,姚世子夫人纵然已是世子夫人,家世上定然是不能与婆家相比,居然把媳妇儿气到回娘家的地步,这姚世子究竟又是为什么事?
“莫不是在外头有小的?”因着主子毫无“规矩”,如今连疏夏也敢插嘴了。
晏衡觉得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李南风给惯的。他纠正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好那口!”
李南风当然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但人家夫妻吵架,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晏衡认真想想,问道:“你是想知道姚世子好哪口呢,还是想知道他们俩为何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