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婕轻哧一声:“行吧!”说完就扭着腰肢施施然走了,走之前还冲萧妙磬翻了个白眼。
众兵将出征当天, 萧钰亲自为他们践行。
他专程嘱咐各位将领:“袁繇麾下武将多不足为惧,唯有夏侯家父子,诸位要多加小心。”
“夏侯家父子……”吴琪红唇微动,“夏侯阕……”
北有夏侯阕, 南有吴纪, 是当世并称的两大神射手。
他们的美名无人不知。
只如今吴纪黯然息影, 夏侯阕却依旧持“天狼吞日”, 如射日的后羿般教人闻风丧胆。
夏侯家父子,指的就是夏侯阕和他父亲。
他父亲夏侯深亦是神射手, 夏侯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此二人乃大才, 若能招降,为我江东所用,方是最好。”萧钰如是说。
大军出征后, 按照与齐徽订立的协议,借道江夏。
不出半月,前线便传来捷报,越军顺利夺下新野县。
萧妙磬为此很开心,袁婕则每天都要问她好几遍。
“袁繇是不是又败了?”
答案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是。
越军势如破竹,连连攻城略地。
袁繇被打得极其狼狈。
在这样一封封捷报下,萧钰的暗哨传来消息,称他们护送高阳氏女已通过荆州地界,很快就要渡江至建业。
萧妙磬很高兴,万分期待。
这日韶光大好,萧妙磬拉上萧钰出去走走。
他们没带什么随从,只萧钰的几名暗哨远远跟随,到了秣陵湖畔。
这个季节,秣陵湖的莲花含苞待放,天气说燥也燥,却不是那样热的逼人,反倒暖风拂面,极是教人身心舒畅。
萧妙磬和萧钰并排坐在湖畔,望着碧波粼粼的湖水,倒映水面的垂柳,湖上一条条小船。
远处覆舟山轮廓温柔的起伏,连绵着融入天空湛蓝之中。
萧妙磬脱下木屐,放在一旁,将一双小脚伸进湖水里。
有点冰,她“咝”了声,接着露出笑容,玉足踢起几朵水花。
犹记得上次两人一起来秣陵湖,还是去年。
他们共同泛舟,撑一条小小的乌篷船。她在船篷里看医书,萧钰在船篷外抚琴。
然后就吸引了好多划船的男女凑近,听琴者有之,更多的则是姑娘们眼睛放光盯着萧钰,犹如掷果盈车的盛况。
正回忆那时的场景,就见湖面上泛舟之人有开始靠近的,依稀传来男女叽叽喳喳的畅谈声。
萧妙磬扯一扯萧钰的袖子,“钰哥哥你看,她们是不是来瞧你的?”
萧钰无奈,他觉得那些人亦有很多是来瞧音音的。
待船纷纷靠近,果然不少人聚集船头,说什么“快看那个公子,好好看啊”“那个姑娘美若天仙”“怎么这么美”。
还有人说:“远远就觉他们气质出众,离得近了,果不其然,真是好登对的璧人!”
接着就有人碎语道:“你怎知道一定是璧人?说不准是兄妹呢。”
“瞧瞧你这酸溜溜的语调,别嫉妒了,有本事去把那公子搞到手啊!”
“你……算了,你荷包借我用用,我丢给那位公子。”
“不是,凭什么用我荷包?我荷包留着给我娘家表兄!”
建业女子们活泼,叽叽喳喳说成一团。
萧妙磬与萧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底都见到两分莫可奈何的好笑。
这种场面,他们真的已经习惯了。
然则忽的有人认出了他们,惊呼道:“哎呀!那好像是王上与扶风公主啊!”
各条船上聒噪声骤停,夏风徐徐,一张张脸上表情非常精彩。
萧妙磬就看着他们忽然全都跪倒在船头,行礼,向两人问安。
“免礼,自去泛舟吧。”萧钰语调温朗,颇有上位者的宽和之态。
他一挥手,这些船非常听话的划走了。
萧妙磬忍俊不禁。
走远的小船上,那些人开始议论回他们之前的话题,个别人音量大,隐隐教萧妙磬听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