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打得更狠,脸上寒意也更深。
再多看刘姣一眼都觉得恶心,萧妙磬侧身,自旁边刑架上抽出一把剑,丢到刘姣面前。
“自尽吧。”
她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再不理会身后刘姣凄厉的疯叫。
就在她距离殿门还有几步时,刘姣的声音忽然停止,下一刻,刘姣捡起地上的剑,狂叫一声,发了疯般的朝萧妙磬后心刺来!
殿外暗哨们见状,忙要出手。而萧妙磬猛地一转身,死死扣住刘姣肩膀,另一手掐住她的手腕转了个方向,狠狠将剑反刺.入刘姣胸膛!
“公主!”
耳边是暗哨们唤她的声音,萧妙磬冷冷的脸上还残留着愤怒,又多出一抹决然,方才敛去表情。
温热的血喷了她一身,那种滑腻而腥甜的感觉与气味,说不出的生腻恶心。
刘姣还没死透,她眼球暴突,死死盯着萧妙磬,眼中尽是不甘与无法置信。
“你……你……”
萧妙磬用力推开刘姣,转身走出殿去。身后是坠在地上的刘姣,犹握在手中的剑沾满她的血,淅淅沥沥淋了一片。
她倒在地上,身下逐渐化作血泊,像个破布袋般的挣扎着看向萧妙磬的背影。
萧妙磬走下殿前的台阶,头也不回道:“扔去乱葬岗。”
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一股后怕的感觉才涌上来。
这股感觉来得急切而凶猛,萧妙磬陡然打了个寒战。脸上和脖子上沾着的血滴,因干涸而令她的皮肤极不舒适,就像是小蛇用它冰冷而生硬的身体贴着她。
夏日的晨光是暖和的,萧妙磬努力想借晨光驱散这股因杀人所带来的冷意。
她就这么回到朝熹殿,没想到,今日朝熹殿来了那么多人。
小甘氏、丰氏、王氏、萧银瓶、萧麒萧麟,他们都是来看萧织的,也的确是很巧,他们都来了。
本还在一起围着摇篮逗萧织,却在见到萧妙磬的一瞬,不免都惊住了。
萧银瓶抬手捂住嘴,“萧妙磬,你、你……”
萧妙磬知道自己眼下的样子定是很慑人,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心平气和:“没什么的,我先去更衣。”
贴身侍婢已凑上前,搀扶萧妙磬,一点不顾忌她身上的凌乱血迹。
萧妙磬吩咐她们:“去备热水,我要沐浴。”
她进到后殿去,让侍婢将干净衣服拿来。
她很累了,坐在梳妆台前休息,便亦在镜中看见自己的模样。真是吓人,散乱的头发,发白的脸色,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有脸上和脖子上、斗篷上沾着的沥沥鲜血……
她就像是刚从修罗场下来的,还是惨胜的那种。
低下头,将流苏缠作一团的耳环摘下来,整理了下,再抬头时,见铜镜里多出一人。
萧妙磬回头,向着走进她后殿的萧银瓶说:“怎么了?”
萧银瓶神色古怪盯着萧妙磬,“这话该问你吧!你怎么回事?我们早上去向母亲请安,然后一起来看三妹。你这么大早就跑出去不说,怎么还一身的血,吓死人了!”
觉得吓人还来瞧她,萧妙磬知道萧银瓶是不放心她才来看看,偏生拉不下面子,便是这般没好气的模样。
萧妙磬不说破,轻描淡写回:“不是我的血。”
萧银瓶心中骇然,白着脸问:“你……杀人了?”
“杀了个细作。”
萧银瓶害怕道:“你自己杀做什么?宫里不都有侍卫吗?”
萧妙磬道:“我离得最近,就直接动手了。”
萧银瓶的脸色更白了,她要是离细作最近,肯定怕得要疯,哪想萧妙磬自己上手!
她别别扭扭问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的。”萧妙磬笑了笑,真心实意对萧银瓶的关心感到熨帖。
“银瓶,谢谢你。”
萧银瓶嘀咕:“谁要你的道谢!是母亲让我来看你的!行了我看完了,去和母亲汇报!”说完就出去了。
萧妙磬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好笑。
过了会儿,侍婢端来热水和毛巾,替萧妙磬擦去溅在身上的血液,并为她好好洗了个脸。
她换上干净的橘红色直裾,这样鲜艳活力的颜色,能稍微令她感到心平一些。
她持起梳篦,一点点把头发梳顺,如此总算看着顺眼多了。
放下梳篦,打算去沐浴,却就在这时,有侍婢冲进后殿,急匆匆喊道:“公主,王上寻过来了!”
萧妙磬一愣,忙快步冲出,同时听见前殿萧银瓶在喊:
“大哥、大哥你怎么直接朝后殿闯,萧妙磬刚说要更衣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