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甘氏,当即兴奋呼出声:“令致!我的令致要回来看我了!”
丰氏连忙道:“是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咱们可要好好准备着呀。”
“嗯。”萧钰和萧妙磬对视一眼,都很高兴,萧钰向侍卫道,“传我的命令,好好准备,迎接令致与齐侯爷。”
有了这道好消息,一家人更喜悦融洽了。
萧令致是在五天后抵达建业渡口的。
萧钰当然亲自去接。
一众建业文武亦都来了,这是萧钰给萧令致和齐徽的排场。
萧妙磬看见萧令致时,萧令致绾着妇人发髻,穿一身洋红色的镶金襦裙。
这样的颜色萧令致很少穿,平日穿的大多是冰蓝、丁香紫这样的冷色,然她穿着洋红色却更显好看,衬得肤白貌美,极有气质,像是雪地里开出的一枝红梅般,不落凡尘。
萧令致也看到萧妙磬了,她当然早就听说萧钰和萧妙磬大婚的事,也知道萧妙磬已经正式嫁给萧钰。
望着同样绾起妇人髻的萧妙磬,萧令致在瞬间的恍惚后,唇角勾起浅浅的平静的弧度,柔化她一身清冷气质。
齐徽牵着她的手,与萧钰等人会面。
双方互相问礼,萧令致唤了萧钰:“大哥。”然后又面向萧妙磬,唤道:“大嫂。”
萧妙磬很自然笑道:“令致。”
此番萧令致和齐徽一起来建业,省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来恭喜萧钰吞并袁繇的。
是以,待一行人回到建业宫后,萧钰带着萧麒和萧麟,在明玉殿同齐徽说话。
萧令致则在小甘氏的梦海阁,与自己的生母和一众女眷们在一起。
看萧令致的气色,就能推断出她的生活不错。至少萧妙磬看着,萧令致比嫁出去那会儿丰腴了些,显然是吃得不错,睡得不错,也比较少操心。
更重要的是,萧令致比从前开朗了,还穿上了洋红色的裙子。
不知道萧令致自己有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
午饭是一家人共同在宁生殿用的,气氛很好。
齐徽坐在萧令致身边,拿着筷子把菜直往萧令致碗里堆,堆得萧令致的饭菜犹如一座塔。
萧妙磬看在眼里,颇感欣慰,再一低头,自己的碗里也快被萧钰堆成塔了。
她持筷子,在“塔”里翻了翻,发现几乎所有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而她不大喜欢吃的菜,萧钰也给她夹了点,用意是保证营养的均衡。
用过午饭后,齐徽和萧钰又去说话了。
萧令致来到萧妙磬身边,问她:“能陪我走走么?”
萧妙磬温宁笑道:“当然的。”
这一走,就走出了建业宫,一路走到秣陵湖畔。
秋日的建业,凉爽而清新,适合登高。
秣陵湖畔周围有好几座低矮的山坡,都可攀登。萧妙磬和萧令致随意走着,随意攀登其中一座小山坡,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这一路上,她们没说什么话。
依稀间,萧令致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冷淡寡言的萧家长女,但当秋风吹起她的洋红色襦裙,当她时不时因为看到美景而露出笑容时,萧妙磬更确定自己的看法。
萧令致是真的开朗一些了。
许久后,她们停在半山腰的一座四角亭下。
从这里可以看到秣陵湖清澈的湖水,和散落在湖边随处可见的钓鱼翁。
“还未向你道声恭喜。”萧令致开口了,她面对萧妙磬站立,“终是你与大哥走到一起,也是缘分。”
萧妙磬有些不好意思,想当初还对萧令致信誓旦旦,说自己对萧钰没有那样的心思,而今却是食言而肥。
萧令致却也不在意了,“其实我想向你道谢,如果当初不是你拉我一把,我不知道能否走出来。”
话中的意思,两个人心知肚明,萧妙磬静静询问:“那你现在觉得,走出来的感觉好吗?”
“不赖,至少,是一天天变好的。”萧令致眼中漫上点雾气般的柔和,“也有赖于望舒吧,他是个……能带给人开心快乐的人。”
望舒便是齐徽,齐望舒,这是他的字。
“望舒……很爱玩,我以前……从未和这种人打过交道。起初我都不敢相信他是一方诸侯,后院里空荡荡的,说是嫌麻烦,阻碍他游山玩水。他总是将事务丢给一干臣属,自己跑出去玩,我嫁过去后他便不论去哪里玩都拽着我,经常还是出远门,带着我一走好些天。”
“他带我去云梦泽捉乌龟,上黄鹤楼登高望远,去汉水边堆沙子,连孩童都玩不过他,而荆州的属臣们习以为常。我起先……有些抗拒,即便去玩也放不开,时常傻傻的在旁边看,现在倒是稍微好一些。”
“是哪里好一些?”萧妙磬笑问,“发现了四处游玩的乐趣?”
“不是,”萧令致抚上亭外伸展进亭子里的一根树枝,边抚边说,“是我被他带着接触了许多新事物,不知不觉迷上盆景。望舒便为我寻来各色花盆、花木、石子,教我闲来无事就能自己做盆景。”
正说到这里时,萧令致停了一下,面色微怔。
她刚巧看到齐徽了,从这里能看到秣陵湖边的种种,她看到齐徽在湖边走来走去,还靠近水面,低着头像是寻找什么。
萧妙磬也瞧见齐徽那探头探脑,似乎在水边找东西的模样,她说:“那不就是齐皇兄吗?他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