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这才刚刚看到那个人的脸,胃里瞬间便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股的酸水向上拱,我忍不住直接蹲在地上吐了起来。那张脸实在是太过血腥恶心了,脸上的脸皮好像是被剥了下来,这人的脸面上都是一块一块的碎肉,有些碎肉都一条条的耷拉着,眼珠都被脸上的血肉盖住了,只露出了一丝丝的眼白,鼻骨上甚至连肉都没有了,直接裸露在外一层骨头。这人脸上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有些烂肉上还在不断的滴着血。
“这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活生生的从脸上剥下来了皮。人也是在脸皮被剥下来之后才慢慢死去。而且从刀口的角度来看,伤口周围非常的圆润平滑,应该是锐器所致,并不是被齿状的野兽咬下来了脸皮。还有一点,这个人是后来被摆在这里的,他的脸皮并不是在这里被剥下。因为他的身下只有零星的血滴,如果这里是事发地点,那么地下起码有一滩血迹,而不是几滴血迹。”夕羽惠指着尸体的脸对我们说道。
“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活脱脱的把人皮剥下来啊!剥他脸皮干什么使啊?”大凯有些愤怒的问道。
夕羽惠听大凯说完,拿起那个人耷拉的手,我看到他的那一双手,同样是被剥掉了皮,手上的血都已经凝固了,骨节都露在了外面,被凝固的血半盖着。手上的指甲也统统被拔掉了,手指前面有一块块的血疙瘩。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我也见过不少尸体了,可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新鲜”血腥的尸体,尸体的周围都是一股血腥味。他露在外面的肢体,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就像是一只刚被宰杀剥皮的肉猪。
风干鸡这个时候突然回答道大凯,“想知道为什么被剥皮,我们就要问问尸体自己了。”
第七十一章 古怪的尸体
风干鸡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在盯着这具奇怪的尸体看着。我想风干鸡所说的死人能说话的意思,大概是我们可以从这具尸体中,得到一些关于这个人各个方面的信息,从而判断出此人的身份。其实许多有经验的法医都知道,尸体是不会说假话的,他们可以从尸体中得到很多一些隐藏于表面之下的信息,所以法医的工作往往对侦破案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风干鸡用手架起尸体那长血肉模糊的脸,很认真的看着脸上的伤口。随后又如法炮制的拿起尸体那一双被剥皮的手看着,我见风干鸡这个时候腰间掏出匕首,把匕首横过来,用刀面轻轻地在尸体的手上敲了一下,我离尸体的距离也不远,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听到,并没有听到那种刀面撞击骨头的声音。风干鸡又敲了一下,可是和第一次一样,这次依旧是没有声音。风干鸡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疑惑的表情,他坦然自若的用短刀,在尸体本来就已经血肉模糊的上手,刮下了一长条肉丝,他先是用手指捏了捏肉丝,然后放在他的鼻尖处闻着。
“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不解的问道。
风干鸡把那块切下的肉丝扔到了地上。轻声地说道:“小心点,都不要靠近尸体。这具尸体有古怪。”
风干鸡说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句尸体要诈尸,所以我和大凯都向后退了几步。老头还是站在最初的位置,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那具尸体,也并没有上去帮忙。风干鸡还特意把夕羽惠叫了过去,让夕羽惠尽量避免触碰尸体。
夕羽惠刚才一直在翻找尸体所穿的衣服,她把这具尸体的每一个衣服口袋,全部都翻看了一遍,可是让人失望的是,尸体的衣服口袋里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指望从尸体中获得一些信息,看来现在也什么都得不到了。让人奇怪的是,尸体所穿的是一件登山服,这种衣服本来就口袋非常多,为的就是方便装备一些登山所需的物品。可是,这具尸体所穿的衣服里,居然什么都没有,连一些登山必备的东西都没有。这就说不通了,难道是割下他皮的人,也把他身上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不论是那个割皮者需要尸体口袋里的某些物品,还是说他想抹掉尸体身份的有关信息,那么他大可以只能他所需要,或者说所想要抹掉的东西,没有必要什么东西都拿。
想到这里,我问道风干鸡,“小哥,你从尸体上观察出什么问题了?为什么割掉他脸上和手上的皮肤?”人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按照一定目的进行的,也就是说那个割皮者,割掉尸体暴露在外的皮肤,也是有一定目的的。也许我们现在可以从他的目的中,得到一些信息。
风干鸡这个时候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夕羽惠叉着腰站在一旁,脸上也是满脸的无奈,看来她也没能从尸体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风干鸡见到我过去之后,把他的短刀递给了我,轻声的对我说道:“你帮我一起去把尸体的衣服刨开。”说着她便从夕羽惠那里又要来了一把短刀。夕羽惠在给风干鸡短刀之前,说我做事不利索,尸体又有危险,所以她来帮风干鸡把尸体衣服刨开,可是被风干鸡摇摇头拒绝了。夕羽惠也只好耸了耸肩,对我说道,“小爷,我这次是爱莫能助了呀。按照小哥说的做,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硬是低着头,避免自己看到尸体的脸。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了,我和风干鸡本来想把他平放在地上,可是使了几次,尸体的腰也直不起来。于是我绕到尸体的背后,风干鸡在尸体的正前面,我们两个人从前后两面,开始把尸体外层的这件登山服用短刀刨开。风干鸡还一再提醒我,千万不要伤到尸体的身体。
要说这尸体穿的登山服质量可真是差,我从后面很轻松的就把短刀插在了衣服后领子处,随后轻轻向下一拉,这登山服就自动开了一个大口子,我拿着短刀的手再向下划一下,后面的登山服也就被我用到拉开了。我发现尸体里层穿了一件很宽松的白色保暖衣,完全就是套在身体上。我问风干鸡需不需要把尸体里层的这件保暖衣也刨开?风干鸡则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同时刨开里面的那层衣服。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把衣服刨开之后,向两侧一拉,衣服就自然而然的滑落了。这时我看到这个人背后的皮肤也还奇怪,他的皮肤是紫黄色,而且后面上还长出了一层层薄薄的紫毛。
“小小小哥,你最后过来看看,这尸体背上有点奇怪。”我愣愣的看着尸体,有些口吃的对风干鸡说道。
我发现对面的风干鸡此时也是一脸的惊讶之情,听到我说的之后,站起身才绕到了尸体的背面。而夕羽惠则前前后后一直不停的看着尸体的两面,脸上同样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我来到尸体的正面,看到尸体的前半身,长出的那种薄薄的紫毛比后面多得多,而且尸体胸口、肋部还有肚子处,有五道很明显的圆形穿孔。分别是胸口一左一右各有一个穿孔,胸口左边的穿孔好像正好是在心脏部位,肋部唐样式一左一右各一个穿孔,肚子上的穿孔正好是在肚脐上,也就是说这具尸体的肚脐被“打开”了。穿孔从前面打穿,而且孔口非常非常的细,也就是差不多有普通铁丝的粗细。这几个穿孔处没有血迹,应该是很早之前就留下的,穿孔的四周都已经愈合,没有肿胀的迹象。
看到这里,我更不明白了,一个人身上被贯穿有五个穿孔,这个人还能活吗?特别是这左胸胸口和肚脐的穿孔,差不多均是在要害部位,开这样动孔洞,不可能对身体的机能没有影响。
于是我急忙问道风干鸡,前面这五个穿孔打在人的身上,人还能活吗?还没尸体上的那一层层的薄薄的紫毛是什么东西?风干鸡回答我说,一般情况下,如果身体被贯穿这五个孔口,肯定是生命危矣了,可是这个人穿孔四周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说明他在穿孔之后是活着的。风干鸡说完这些也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又回到了前面,盯着尸体上那五个奇怪的穿孔看着。
“咱也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咱越是捣鼓,这死尸越来越怪,就不是什么好事儿。反正我们现在从死尸身上也得到不有用的东西,还不如麻麻利利儿的快走,这尸体上长这种怪毛可是尸变的征兆啊!听说一般尸体生怪毛,都是白色或者是黑色,这他娘的死尸,直接是紫色的,还是稀有色种。”大凯说完了,有对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头说道:“大爷,你说你这个人,不该着急的时候你瞎着急,现在该着急了,你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直说咱时间紧张啊?那快抓紧时间走吧。”
大凯刚说完,风干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现在都不要说话。然后他拿起短刀,在尸体左胸上那个孔口,向下划了一刀,尸体孔口处的肉一下就向下咧开了几厘米,紫色的肉块向外翻开着。
我看到伤口处并没有血液流出来,可是隔了大约有十几秒的时间,伤口处却淌出了一粒一粒小指甲盖大小的紫色固体。我好奇的探着头上前一看,这个从尸体身上掉出来的紫色固体竟然是一只只活生生的虫子!
第七十二章 虫
这虫子长的有点像我们刚进恶魔谷时,遇到的那种紫黑的虫子。只不过这里的虫子比刚才那些紫黑色的虫子还要小,差不多也就是有普通苍蝇的一般大小,以至于我也看不清它的具体样貌。虫子掉在地上之后也不乱跑,只是在尸体周围打着转儿。
本来虫子还是一只只的从伤口向外出,而到了后来,直接是挤着向外冲了,以至于风干鸡割开的伤口都被又挤开了一大截。尸体附近的虫子越来越多,但是这些虫子却没有往我们身上扑,而是一直不停的绕着尸体打转儿。
我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虫子,从一个人的尸体中向外涌。那种恶心程度不亚于血腥的尸体,特别是又从这样一具奇怪的尸体中涌出,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我以前也听说过,尸体身上如果长有绒毛,那就是尸变的重要表现。正如大凯说的那种,一般尸体上都是长有白色或者是黑色的绒毛。据说尸体长有白色绒毛的叫做白尸,这种尸体尸变还是比较容易被制服,因为尸体的反应很慢,容易被人控制。可是如果身体之中长有黑毛,也被叫做黑尸。这种尸体是大凶之兆,遇到这种尸体必须马上用火烧了,不然一旦尸变必会造成极为严重的血光之灾。这种黑尸身体刀枪不入,而且行动快速,识得活人气息,是尸变当中最危险的一种,危险程度和血尸不相上下。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湘西的一个小村子就曾经闹过黑尸,家畜及活人有很多都被黑尸活活的要死,情况惨不忍睹。最后还是一班赶尸匠合力才勉强制服了那具黑尸,并马上就把黑尸烧了,这才算是解决了村子里的尸慌。我们眼前的这具尸体,身上长有一层层的紫色绒毛,估计这种尸体如果尸变,危害应该不会比黑尸小。但是此时风干鸡还是不急不慢的在观察着尸体,一点没有紧张的感觉。
我问小声的夕羽惠这具尸体会不会尸变?夕羽惠让我不要紧张,并回答我,尸体长有不同色的毛,很可能是尸体的霉变而导致。或许是因为受了一种人还未发现的霉菌感染,这种霉菌腐蚀尸体的过程中,会释放一种模仿人体的生物电,让尸体做出无意识的动作。人死后,由于脊髓神经的缘故,是可能产生抽搐等轻微动作,这种动作可能会发生在死后的几小时,或者几天内,也有可能是几年后。至于尸变袭人的原因,夕羽惠觉得,可能是因为这种特殊霉菌,所控制的尸体的一种y型条件反射,要知道这种霉菌是以尸体为食物的,就会做出本能的反应!这种条件反射,是通过某种条件:例如生物磁场,亦或是察觉到有活体生物的存在。
一路上不断催促我们的老头,现在也一直默不作声,也没有再次督促我们快点上路。而是一直在一旁看我们几个“折腾”尸体。好像老头也对这具尸体非常感兴趣一样。刚才大凯抱怨完了后,老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怪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担心尸体有变,特别是越来越多的虫子从尸体内部向外涌,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夕羽惠这个时候也离开了尸体周围,站在了我的旁边。现在就只有风干鸡还在尸体的跟前,他的脚下一片片那种紫色虫子在活动,看上去特别的瘆人。于是我让风干鸡要么快点把尸体烧了,要么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在这种山坡上耗着,一旦出了什么危险,我们跑都没得跑。
风干鸡这个时候问我要回了短刀。然后再次绕到了尸体的背后,就蹲在紧靠这尸体的地方,然后用抽出他的短刀,在尸体的背后刮着。风干鸡叫了我一声,让我过去帮忙。
可是我看到他脚下的那些紫色小虫子,浑身就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是一万个不想去,可是风干鸡眼神非常的犀利,让人难以拒绝。而且之后看我一直没过去,又叫了我两遍,音调也提高了不少。如果鸡哥特地点名要我去,那不论是谁都替代不了了,所以夕羽惠这个时候也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让我快点过去,我只好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过去帮忙。
我的脚踩到那些小虫子时,虫子竟然没有被我踩死!而是仍然在我鞋下活动着!也就是说这里的虫子完全承受住了我身体的重力。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地下的虫子这么小,估计每只虫子重量也就不到1克,我体重70几公斤,居然虫子没有被我踩死,更奇怪的是这些虫子被我踩住之后,依然可以在我脚下活动。
我战战兢兢的来到风干鸡的旁边。问道鸡哥,“小哥,你又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风干鸡一边划动着短刀,一边对我说道:“我要把尸体背后的这块皮剥下来,在我割下皮的过程中,你帮我拿好这块皮,切记不要让这块皮任何一处地方着地。”风干鸡说着,我看到尸体背后的皮,已经被风干鸡撬起了一个大“角”了,于是我赶紧用手接住那块皮,以免风干鸡剥的太快,那块整皮落在地上。
我的手刚刚接住那个“角”,手上就感到一种麻麻的感觉。尸体外层的皮肤非常干燥,而且还有一些凹凸的小点,而那些紫色的绒毛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软,而是有些刺手,于是我尽量折起外皮,拿着风干鸡剥开的那层内皮。内皮和外皮比起来“手感”要好得多,感觉这内皮更像是一层皮肤。血都已经凝固了,所以风干鸡在剥皮的过程中,并没有血流出来。
风干鸡刀法非常的娴熟,按照皮肤的纹路,把尸体从颈部开始背后的皮整块的剥下来。皮割下的厚度刚刚好,不厚不薄正好是整块皮肤的厚度,一点血肉都不带。
“小哥,你不觉得这尸体也太惨了,被别人剥下了脸皮、手皮,你现在又要把人家背后这么一大块皮剥下来。咱为什么剥这块皮?你以前在部队是不是炊事班的?专门负责杀猪秃噜猪皮的啊?这刀口用的太灵了。”我对风干鸡说道。
风干鸡还是很认真的在用到剥皮,然后声音很小的告诉我,我们大家都想错了,这个人并不是刚刚死亡,而是已经死了很久很久。而且这个人不止死了一次,而是死了两次。只是他之前的“死”,非常特别。这里的特别,风干鸡解释说,这个人之前处于一种活死人的状态中,风干鸡说活死人的状态并不是全都指的尸变,还有一种特殊的活死人状态,就是“静态尸变”,这种尸变是人在死后,心脏会再次开始跳动,但是仅仅是心脏所带动的身体机能运动,大脑已经死亡。有些类似于现在的脑死亡。这具尸体之前就是处在这种“静态尸变”的状态,刚才的那次“死”,才算是真的死了。而且我们前面的那批人,就是在尸体处在活死人的状态下,硬生生的把这个人脸上的皮剥了下来。他们剥下尸体身上皮的目的,在于那些皮肤上记录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而我们剥下尸体背后的皮的目的,和他们一样,因为这尸体背后存在玄机。风干鸡还说,尸体身上的这些衣服,是后来才被那批人给尸体穿上的。
我看了看尸体,他的背后除了那些紫色的绒毛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也不知道风干鸡说的“玄机”在什么地方。我问尸体是从哪来的?风干鸡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好奇的问道风干鸡,“那些人为什么闲的蛋疼给尸体穿上衣服,打扮的这具死了很久的尸体,却类似一个正常人呢?这是不是也太变态了啊?”
风干鸡冷笑了一声,抬起头对我说道:“因为他们想把我们引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