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神的时候,辞镜已经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天际,神色阴郁:“你既吃不完,本座便尽数毁去。”
知道了这些莲子的宝贝程度,梵音只觉得暴殄天物。她不是个贪心的人,但因为种了一年的灵药仙草,到底有了几分药心,不忍见这些天才地宝被挥霍掉。
她试探着道:“我吃不完,但是我能把这些莲子都摘走吗?”
辞镜蹙眉,梵音以为他是不肯答应,忙道:“就当是你寄放在我这里的,日后你要的时候,尽管找我拿。”
辞镜看了一眼远处天际慢慢压过来的乌云,隔空折了一朵莲蓬到他手中,那莲蓬竟在他手里又开出了绯红的花瓣来,变成一朵红莲。
他嗓音散漫:“随你。”
梵音兴奋不已,赶紧跳入莲湖去采摘莲蓬。
她负责看护仙草灵药这一年,学了不少采药的法子,但眼前这一片莲湖太大,她根本采摘不完。
辞镜把那朵红莲的花瓣一片一片都快扯完时,发现梵音采摘的莲蓬不过莲湖的九牛一毛,他没有帮忙的意思,只是眯着眼看梵音忙碌。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他活了上万年,这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已是可有可无。不小心酣睡一场,千百年光阴过去也是常有的事。
他不太懂这群凡修,明明只有几十年、几百年的寿命,却每日都在忙忙碌碌。
也许……正是因为她们寿命太短,才一刻也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毕竟逝去的时间,于她们而言,是寿命。
辞镜瞧了一会儿,他在古战场上以残暴嗜杀著称,可能是万年的光阴多少磨灭了他几分戾气,竟叫这只冷心冷情的妖破天荒的动了动恻隐之心。
他捏了个诀,这整片莲湖的莲蓬就都被折断,收入了他戴在食指上的纳戒中,纳戒通体晶红,一看就是顶级法宝。
正在采莲蓬的梵音发现周围的莲蓬都没了,疑惑朝辞镜看去。
他远远冲着她扬了扬手上的纳戒。
梵音以为是他反悔了,自己要哪些莲蓬,毕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地宝。
她也没生气,她的乾坤袋里已经装了不少,便踏着水往回走。
快到岸边的时候,辞镜突然取下手上的纳戒扔给梵音。
好巧不巧,砸在了梵音鼓鼓囊囊的胸口,被她一把捧住。
她穿的那件衣服料子倒是不透,但是严严实实贴在身上,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
一缕湿哒哒的头发沾在她雪白纤长的脖颈处,水珠从发梢划下,再顺着雪肤滑入那层碍眼的衣襟领口。许是有些冷,她浑身还有些轻颤,原本丰润的红唇色泽淡了些,却泛着水光,叫人想采撷,蹂.躏……
梵音倒是还没意识到不妥,捧着纳戒神色迷茫:“这是?”
“给你了。”辞镜说完这句,半眯着眸子在她波澜壮阔的胸前看了一会儿,道:“你又胖了。”
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说:猪,你又长称了。
梵音还没从他赠自己纳戒这事上回过神来,猛然听他说这句,低头一看,双颊一红,连忙又缩回了水里。
不对,他为什么说又?
她有些疑惑地问他:“你之前见过我?”
辞镜狭长的眸子半磕,嗓音平静:“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辞镜:睡过,还不止一次。
第5章
梵音懵了一下,看着他那张处处透着妖冶、却又格外清冷的脸,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贞操还在,她差点就要信以为真了。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梵音继续懵逼。
天上翻滚而来的乌云靠近了,隐天蔽日。
梵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厚厚的云层里竟还裹着紫电,瞧不清云层上有什么人,但是云层周围像是一个漩涡,还在不断拉扯新的乌云,将那片蔽日的云层叠得更厚。
只是这般远远望着,就仿佛是天塌了一般,很有压迫感。
雷云压下来,快靠近结界时,整片结界又泛起了红光,将带着万钧雷霆的乌云挡在了结界之外。
梵音这些天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了,可还是被眼前这阵仗吓得腿脚发软。
但辞镜仿佛是早有预料,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了梵音身上,还冲她乖戾一笑:“你知道看门狗是怎么叫的吗?”
梵音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因为她完全听不懂辞镜在说什么。
“呵。”雷云上传来一声嗤笑,是道女子的声音,却十分沙哑。
“就这么一只长(chang)毛畜生,也妄想将古神的东西据为己有,不自量力!”嗓音里被灌入了强大的灵气,四面八方都传来回音。哪怕隔着一层结界,梵音也感到了那强大的威压。
“待本殿破了结界,屠尽妖族,活剐了这畜生的皮毛献与帝尊!”
伴随着这话落下的,是万钧雷霆,整个结界都被那雷电震得颤动起来,紫电蜿蜒似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爬满了结界壁。
辞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周身的气息阴鸷如同地府修罗,他道:“听见没,看门狗就是这样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