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图却死死抓住他:“因为我现在看着他,心里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
“不管是喜欢,讨厌,还是痛苦嫉妒,都没有了。”纪图捏着顾宝肩膀的手有点抖:“这就是不喜欢,很残忍,但现实。”
纪图:“有时候我也挺后悔的,我当年招他干什么呢?看着他追我,我却觉得他可怜。”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找不回来了,就算勉强把碎掉的镜子拼起来,也不是原来的那块。”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因为缺了一块,怎么拼,都回不到当年了。”
那天晚上,顾宝喝了很多酒,他不喜欢喝酒,却怎么也忍不住。
他本来打算着别喝那么醉,他今天还没找裴廷呢,可他喝醉了。杨扶风把他送到了家,前脚刚走,顾宝后脚就出来了,醉醺醺地上了计程车,报了个地点。
裴廷刚洗好澡,就接到了电话,是之前公寓的保安打给他的。
说他门前有个醉汉,一直在输密码想进去,邻居听到声音了,赶紧给保安打电话,保安上来一看,好家伙,又是你!
裴廷听得头疼,那套房子他本来想卖,也托人交给中介。后来有人真的想卖,裴廷反而不愿意卖了,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换上外套,裴廷匆匆出门,于半个小时后,看到了蹲在门口的醉鬼一只。
顾宝穿着卫衣,蹲在那里的时候,看起来很小,跟他高中没什么区别。
保安站在旁边,脸黑得跟教导主任。顾宝还醉醺醺地说:“叔叔,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扰民的,对不起。你吃蛋糕吗,我蛋糕做得不错,下次给你带一份好不好……啊,对了,还有邻居。”
“叔叔,你有老婆吗?我有哦,不过不是老婆,是老公,嘿嘿嘿。”
“叔叔,你惹你老婆生过气吗?我老公就生气了,还把我赶出家门,连密码都改了。”
说完顾宝的五官就一皱,仿佛下一秒就要嗷嗷哭出来,保安大叔如临大敌,凶他:“你别哭啊,再哭带你去派出所!”
顾宝的哭就憋回去了,还打了个酒嗝:“是吗,我爸就在派出所,你带我去见他吧。”
保安大叔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还真的跟他对话:“你爸在派出所做什么?”
顾宝仰着脑袋:“他被关着呢。”
保安:“……”
裴廷赶紧走过去,连声道歉,还给保安塞了包烟:“对不起,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保安扫了扫顾宝,又横了眼裴廷:“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都闹两回了吧!”
这大叔还是上次顾宝没能进去,过来处理的那位。
保安拿着烟嘟嘟囔囔地走了,裴廷刚松了口气,腿上就一重,顾宝抱着他的腿说:“哥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裴廷不想和他多说,伸手就把人抓起来:“还能走吗?”
顾宝嚼着嘴,摸了摸自己两条腿,不是很肯定道:“我可以。”
醒了,裴廷伸手把人一搂,半扶半抱地往电梯走,等把人安置到车上,问地址,顾宝怎么也醒不过来,说话都不流畅了。
刚才跟保安不是问答得挺流畅的吗,该不会是在装醉吧?
裴廷怀疑,又拍了拍顾宝的脸,终于把人拍醒了,顾宝一睁眼,就带着哭腔道:“脸好疼,你打我!”
裴廷:“……”
实在没办法,裴廷用顾宝的指纹解开了手机,给他的朋友都打了电话。可惜大半夜的,没个人接。
只能把人接回自己家,刚把人抱进屋,披萨就凑了上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尾巴再次转成风扇。
裴廷心想,都过去这么久了,披萨还记得顾宝呢。
给人换衣服时,裴廷看见顾宝身上有淡淡的疤,已经长好了,却还是留下了痕迹。
毛巾擦过时,他动作都放轻了。
顾宝却在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盯着裴廷不说话。
裴廷冷下脸:“醒了,醒了就回去,别耍酒疯。”
顾宝还是不说话,眼睛直直的,不像清醒的模样。裴廷不愿被他这么看着,起身想走,手却被一拉,顾宝没什么力气,裴廷轻而易举就能甩开。
裴廷走到厨房,打算装杯热水,再给顾宝灌解酒药。
这时外面就传来一声很大的动静,裴廷赶紧走出一看,发现顾宝人已经翻在地上,那动静是他脑袋磕在了茶几上,顾宝正捂着脑袋呻-吟呢。
裴廷走过去,没有扶他,而是就这么看着:“醒了吗?”
顾宝做起来,揉了揉额头,小声说醒了。
裴廷想,这是不装了吧。刚才在车上时,顾宝一直侧着脸,他往窗子上看,顾宝偷偷睁开一只眼,见他脑袋转过来,赶紧闭上。
那时候裴廷就知道,装醉呢。
裴廷忽然觉得很累,心累:“醒了就回去吧,以后别这么做了。那房子我准备卖,你这样会影响下一个住客。”
“我不想下次去派出所保释你。”裴廷说得挺无情的。
顾宝揉着额头的手渐渐停了,他放下手:“你记得杨扶风和纪图吗?我高中时玩得好的那两个,你带我们去了海边,还租了别墅。”
裴廷没说话,顾宝继续说:“他们两个当时在一起,现在分手了,图图跟我说,破掉的镜子是补不回来的,因为缺了一块。”
“他跟我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回头,我怎么追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