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揉了揉眉心,前世怎不知府里这些小辈感情如此好:“我们是去讨公道讲道理,又不是打架,去这么多人做什么。”
“大哥…大哥也别去了吧。”大哥性子憨直,这种场合他去反倒会误事。
众人:可你刚刚不还说要去耍无赖么。
合着逗他们玩呢。
沈清池气的额头青筋暴露:“都给我坐下!”
后头站起来的几个搭聋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说实话,真想去看看这热闹。
沈棠无视沈清池的怒火,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伸手一指:“你同我们一道。”
被指着的小公子正垂头丧气的往凳子上坐,见沈棠指了他,双眼立刻放了光,几步蹦到了沈棠面前:“我吗,我吗?”
沈棠莞尔:“就是你。”
这小公子是二房的六公子沈孟,是沈晏的嫡亲弟弟,沈孟性子无拘无束惯爱在街头巷尾瞎混,要说这耍无赖的本事,府里就他最在行。
众人一见沈棠指了他一道,暗道不好,这恐怕还真的是去耍浑的。
然沈清池无法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沈棠捏着公主的玉牌带着一帮公子小姐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府里。
沈清池气归气,也不能真的将沈棠如何,眼下只能先在这里等着,二夫人膝下两个孩子都跟着去了,自然是放心不下,也就坐在大堂不动,三夫人同样眼观鼻鼻观心。
剩下的小辈都是想留下来看热闹的,所以在沈夫人说可先各自散去时,硬是没人起身。
三夫人偷偷瞧了眼上位,见沈清池脸色着实不好看,小心翼翼的道了句:“大哥也别急,去的都是晚辈,就算闹大了不过是几个小辈之间的矛盾,问题不大。”
三老爷一滞
问题不大?
都打上人家府里了还问题不大!不过他面上却也不显,没得叫人说他比妇人还怂。
二老爷老神在在的坐着,还用了些点心瓜子似乎就当在看戏,不是他不关心晚辈,而是他对自家那两个很有信心,讲道理不行,要说是去耍浑那绝对吃不了亏。
人都走了,再来说问题大不大也没什么意义,沈清池冷冷哼了声就没再说话。
沈府一片死寂,心惊胆颤,而沈棠这一行人却是热血沸腾,雄邹邹气昂昂的,因为沈棠不仅带了府里四个公子小姐,还将她的侍卫全部都带上了,二十个身着官服的带刀侍卫,凭白添了几分气势。
沈泱原本还有些害怕,可沈棠一直攥着她的手,她便觉得心安了几分。
到了秦国公府已是半刻钟后,正过戌时。
晏轻让人去敲了门,那守门的下人一开门看见这么侍卫还拿着刀当即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进去禀报。
不过一柱香,整个秦国公府的主子大多都来了前院,只一些小辈没现身。
秦国公一看前头是沈棠,顿觉脑仁儿都疼,秦国公任职工部尚书,是个肥差,盯着的人自然不少,所以秦国公历来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惹了麻烦。
当初沈棠刚进长安还未册封公主时便能跑上门来一个脏字不带将他们骂的哑口无言,偏人家还占着理,后来这事被有心人好生挖掘一番,还闹到了御前。
那之后他对府里的小姐耳提命面不许去招惹这位,就不知今儿这般大动干戈又是闹哪一出。
“嘉和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棠瞧着秦国公眼神沉寂:“迎倒不必了,还麻烦秦国公将秦大小姐交出来。”
秦国公心中一跳,怎么又是涟儿,且看这阵仗惹得事怕是不小,当即打着官腔:
“不知小女可是得罪了嘉和公主,本官先给公主赔罪了。”
沈棠也不同他废话:“今儿个本公主的妹妹掉下阁楼一事想必秦国公也听闻了,今日本公主便前来问问秦大小姐,到底与本公主妹妹有多大仇怨,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害人。”
秦国公一惊,看向沈棠:“公主莫不是弄茬了,沈五小姐不是自个儿不小心掉下去的?
沈棠将手中玉牌往怀里一放,颇是不耐烦:“秦国公是让秦大小姐自己出来还是本公主让人进去请?”
秦国公夫人眼看事情不妙,当即偷偷转身欲离开,却被沈棠瞧了个正着:“夫人要去哪里?”
秦国公夫人被抓个正着,只等干干的笑了声:“我这不去唤涟儿呢。”
沈棠:“倒不劳夫人大驾。”
转头朝东衣四人道:“进去把人给本公主带出来!”
“是。”
秦国公夫人忙上前阻拦,冷下脸:“公主未免欺人太甚,这是国公府,还轮不到公主为所欲为!”
沈棠似笑非笑:“那不如带上秦大小姐去我们一道去顺天府说理去。”
秦国公瞧沈棠如此义正言辞,心里暗道不好,这怕是手里抓到了把柄,这要是闹到了顺天府,不仅涟儿的名声全毁了,就是国公府恐也要被参上一本。
秦国公夫人自然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看对方来势汹汹,也明白这事十有□□是真的了。
就在两人愣神间,四个侍女已绕过秦国公夫人进了后院,秦国公夫人连忙追了上去,可心里到底是心虚,也不敢闹得太过,只得让人去将秦涟请出来。
秦涟刚准备就寝,便听外头闹哄哄的,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有下人来请她去前院,还有四个有些面熟的侍女冷着脸直接闯进门上来拉人。
秦涟当即气的破口大骂,她身边的丫头为了护主上前攀扯,是以动静闹得极大,连左右几个府里都听见了响动。
当秦涟被扯着到了前院时,便被这阵仗吓到了,二十个侍卫个个面色冷冽。
最可怕的是前头立着那人是沈棠,当秦涟瞧见被沈棠拉着的沈泱时,眼神连忙移开了。
沈棠自然也瞧见了,当即冷了声音:“秦大小姐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