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他从未说过这样丧气的话,赵瑀琢磨半晌,忽然问道:“你总说你什么都不瞒皇上,那矿山的事,你有没有和皇上说过?”
“……没有,我怕牵连到哪位爷头上,如果让主子误会我掺和争储就麻烦了,还不如当做一桩意外发现。”
“这样不太妥当吧……”赵瑀掂量着言辞,慢慢说道,“虽说高掌柜的口风紧,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参与进来的人也慢慢多了……如果有一天皇上知道你早有谋划,会不会以为你有意拥护哪个皇子?”
李诫明显吃了一惊,瞠目望着赵瑀,好一会儿才道:“继续说。”
赵瑀似是受到了鼓励,双眸晶然生光,顾盼之间,流露出奕奕的神采,让李诫看了,不知怎的心头一动,竟有些脸红。
但听她说:“你能坐上今天的位子,固然和你的能力分不开,但能力出众之人何其多,为何皇上单选你,还不是因为你的‘忠勇’?如今你的‘勇’还在,‘忠’上头多了别的心思——我不是说不好,当官心机深一点没坏处,但咱不能忘了立身之本。”
这番话好像当头一棒,击得李诫脑袋嗡嗡作响,半天才缓过神来,叹道:“我真是魔障了,主子还在,我竟顾虑到继任的皇帝!”
“真是有的越多,怕失去的就越多,想的就越多,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李诫自嘲一笑,“皇上不是好糊弄的主儿,精明得不能再精明,我是他手里使出来的,就算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如果知道我背着他调查皇子们,肯定认为我要拿个‘拥立之功’!”
赵瑀忙安慰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现在禀告皇上也来得及啊,皇上那里过了明路,你调查也方便。”
“还好有你给我一个提醒!”李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笑嘻嘻说,“我现在就给皇上去封密函,嘿嘿,管这破矿山背后是谁,反正不可能是皇上!”
“诶,要是说婆婆的事,你可别忘了给她老人家求求情,就算降你的官儿,也不能让皇上罚她呀。”
李诫愕然不已,“我看你们才是亲娘俩吧,我就是捡来的!”
他如何给皇上写的信,皇上又是如何回复的,赵瑀一概不知,此后一个多月,她发现李诫越来越忙,两人碰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袁家的四个人,也整日不见踪影。
赵瑀便专心带孩子,她和周氏每日逗弄李实,看着孩子一天天变得白白胖胖,倒也不觉得时日难捱。
每日何妈妈都抱着阿远过来请安,每次来,阿远都会坐在床边看着李实笑,偶尔还吐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字眼,弟、娘,什么的。
莲心很瞧不上何妈妈这套做派,偷偷和乔兰念叨:“她就是害怕太太有了大少爷,就疏远了阿远少爷,还管太太叫‘娘’,不是说阿远少爷什么,太太根本没收他做养子。何妈妈这么教,小孩子不懂事,教什么就是什么,一旦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今后要生出多少事?”
乔兰把手里的热水壶往她手里一塞,瓮声瓮气说:“别和太太说,和老太太讲。”
“以为你是个实心木头,原来你也不傻。”乔兰抿嘴一笑,拎着壶去了周氏的院子。
有关孙子的事都是大事,周氏听了,咂摸一阵,也觉得不能放任不管,放下正做着的小布鞋,一阵风似地赶到赵瑀的院门口。
还没进院子,忽听后面一阵哭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丫鬟领着一位鬓发散乱、满面泪痕的妇人急匆匆跑过来。
那妇人正是高太太,她且哭且喊:“李太太,救命啊,我男人叫土匪给绑啦——”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蠢作者恬不知耻地给旧文《红豆骰》求个收藏~ 戳作者专栏可见!
这篇文是很早之前写的,现在想来个完结v,给新文带带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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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这本是蠢作者放飞自我写的,江湖风,是个虐男主的文~,会有点雷!(现在想想我咋写的啊,好羞耻,但第一个儿砸,虽然丑,笨妈妈还是挺待见他)
如果宝贝儿看了不喜欢,手下留情——,哭求轻拍!!!
再次表白,爱你们~
第99章
大白天,郎朗晴日下,高太太尖利急促的声音尤为刺耳,惊得赵瑀浑身一颤,下意识看向炕上的儿子。
还好,李实睡得呼呼的,倒是何妈妈怀里的阿远似是吓到了,嘴巴一瘪,看上去要哭不哭的样子。
何妈妈一把捂住阿远的嘴,觑着赵瑀的脸色,小声哄着:“阿远乖,弟弟在睡觉觉,不闹不闹。”
即是讨好,又是试探赵瑀对阿远的感情是否淡了。
赵瑀焉能不知她的小心思,微蹙着眉头,“好生哄哄就是,做什么捂他嘴?没让别人吓到,倒让你给吓到了。乔兰,抱阿远去小花园晒晒太阳。”
何妈妈脸皮一僵,不情不愿将阿远交给乔兰。
赵瑀吩咐小丫鬟道:“请高太太去暖阁,我稍后就到——何妈妈,昨儿得了几匹杭绸,你去库房,给阿远挑两匹做衣裳。”
看样子太太还是心疼阿远的,没因有了亲儿子就忘了捡来的儿子!何妈妈微松了口气,虽说招了两句责备,但到底探得了太太的态度。
小花厅里,高太太涕泪俱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坐着周氏,面色不乏好奇,又夹杂着一丝紧张,正小心试探问道:“高掌柜的是在招远被土匪绑的?”
此刻高太太完全慌了神,早把赵瑀的嘱咐抛到脑后,心想这位是李大人的亲娘,肯定说话管用,遂泣声恳求道:“求老太太救救我家老爷!他去招远看矿山,结果莫名其妙就被土匪绑了。”
高太太嚎了一嗓子,“我的天啊——这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周氏听了脸色发白,心头砰砰乱跳,立时联想到金矿,“那,那你们报官了没?”
“哪儿敢呐,就怕他们撕票。花钱消灾,多少银子我们都认,可这群土匪太怪了,把人绑了,却不见要赎金,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求李大人。”高太太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哽咽着对周氏说,“求您和李大人说说情,救救我家老爷。”
周氏干巴巴笑了几声,她不知道其中事,到底不敢应承,目光不由飘向门外,忽脸上一喜,“我儿媳妇来了,你和她说。”
赵瑀还没来得及坐稳当,就见高太太呼地扑过来,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抓住她的胳膊,泣不成声道:“李太太,救命——”
她呜呜咽咽地,将事情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赵瑀听了脸色也不甚好看,暗自思忖片刻,唤过莲心,“你叫人去前衙看看,如果老爷有空,就请他立即回来一趟。”
“高太太,高掌柜不在,现在您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赵瑀温言安抚道,“一会儿老爷回来,定会尽全力救人。您再回想一下,在哪个地方被绑的,跟着的人都有谁,有没有人看清土匪的长相,您尽量说得详细些,也方便官府办案。”
高太太强打精神说:“在矿山附近——就是先前我和您提起的矿。一个护院逃出来,给我家外庄掌柜的报了信。”
“人呢?”
“死了!浑身是血,刚说了‘土匪’,人就不行了。”周太太抹着眼泪说,“如今我都不知道我家老爷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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