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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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柔和,庭院中充满了梧桐的花香,李诫坐在树上,望着半开的窗子,目光温暖眷恋。

此刻瑀儿肯定睡得正熟,他不想扰了她的梦,就这样,默默守着她,也挺好……

东面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李诫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

一想今天还有“班师回朝”的大典,还要去禁宫领筵,李诫就觉头疼,这些场面上的应酬,还真不如回家抱媳妇孩子。

他刚要走,嘎吱一声,窗子被人由内推开了。

赵瑀头发松松挽起,双颊带着酣睡过后的红晕,睡眼惺忪,身披薄薄的春衫,没有系衣带,慵懒随意。

下一刻,她看到了李诫,眼神一亮,整个人顿时焕发出别样的神采,刚要张口唤他,却见他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家伙,准是私自跑过来的!

赵瑀笑得像个孩子。

太阳升起来,浓绿的叶子上,淡紫的花瓣上,露珠晶莹闪烁,金刚石一般闪闪发光,他含笑坐在花叶间,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拿着花儿,眉眼俊逸,美得就像一幅画。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韦端己这句诗,用来形容李诫,赵瑀私心以为再贴切不过。

她无声地大喊道:“李诫,我喜欢你!”

李诫笑容更大了,眼中洋溢着愉悦,简直就要流淌下来。

起身一跃,他落在赵瑀窗前,将花别在她发间,低头轻轻啜住她的唇。

无数相思的苦楚,在这一瞬间,化为重逢的甜蜜。

他轻轻在她耳边说:“我的瑀儿,你的李诫回来啦!”

第132章

天光大亮,梧桐树上的人儿已不见了身影。

赵瑀托腮倚坐窗边,出神地望着一树繁花,嘴角微翘。

乔兰进来,鼻子吸了吸,一本正经问道:“太太,好甜的味儿,谁一大早吃糖了?”

赵瑀脸皮微红,轻笑说:“没人吃糖,是梧桐花的香味,清幽里透着甜,我自小就喜欢。”

乔兰恍然大悟道:“哦,所以老爷才大老远的送棵梧桐树来!话说回来,太太,今天老爷回城,秦王殿下和百官都去迎接,听说还有依仗呢,满大街都是花坊彩带,您真不去街上看热闹?”

“不去了,我不爱凑热闹,你多带几个人,伺候老太太去。”赵瑀细细嘱咐道,“汇聚楼给留了位子,就在楼上看,别下去和人流挤——不行,你劝不住老太太,还是我和她说。抱上实哥儿,咱们去给老太太请安。”

果然,周氏一听只能远远地看,当下就有几分失望,“儿媳妇啊,离那么远,我儿看不见我。”

赵瑀知道,婆母更在意的是别人艳羡的目光,万众瞩目之下,李诫喊她一声娘,那份风光可了不得!

因而她忙笑,“京城的老百姓没见过他,所以争着抢着一睹总督大人的风采,您犯不着和他们挤,累出一身汗,丢了鞋,皱了衣,花了妆,咱们何必弄那么狼狈。在楼里坐着,吃着点心喝着茶,清清静静,居高临下看着他们闹腾,不更好?”

周氏琢磨琢磨,也对,自己是一品大员的娘,好歹要注意仪表,不能给儿子丢面!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就听你的!”周氏喜滋滋说,“反正不去街面上挤,抱上我的大孙子,这就走吧。哎呦乖孙孙,咱们去看你爹爹喽——”

赵瑀一怔,她没想让儿子去,但老太太说了,她总不好再拒人家第二次,便应了。

李实坐在周氏怀里,指着门口呀呀喊道:“远!远!”

原来是阿远过来请安。

阿远两岁多了,走路已很稳当,说话也比同龄人利索,抱着小拳头作揖,“阿远给老太太、太太请安。”

自从何氏离开李府,有意无意间,伺候他的人教他改了口,喊赵瑀“太太”,不再喊娘。

赵瑀揽过阿远,笑问:“想不想和弟弟一起上街玩?”

小孩子爱玩,阿远登时用力点点头,扯着赵瑀袖子说:“去,要去。”

周氏喜爱孩子,闻言一拍手,哈哈笑道:“得,今儿都跟老太太走,咱们先看仪仗队,再去天桥看杂耍,然后去东大街,那一溜儿的吃食铺子,咱们从街头吃到巷尾,不到天黑不回来!”

别说两个孩子,就是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忍不住欢呼,个个喜气洋洋,期待万分。

赵瑀不由暗笑,果真是母子俩,婆母和李诫一样爱玩、会玩。

周氏抱着李实,丫鬟婆子侍卫前呼后拥地出了门。

院子一下子清静不少,赵瑀坐在梧桐树下,借着天光做针线。

日头一点点偏西,夏风熏然,本是悠闲的午后,张妲的突然到访,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面色难看,虽然极力压着,还是没掩住那份气急败坏。

“王爷和秦王吵起来了!”张妲一屁股坐下,刚说一句,眼圈立时红了,“就在太阙宫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弄得谁都下不来台,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赵瑀很是吃了一惊,“为什么?他不是和秦王感情不错吗?”

“那是以前!自从母后武阳故去,他和秦王愈发疏远了。”张妲叹道,“就说今天的庆功宴,本来高高兴兴的,可他突然自请守陵,差点没把皇上气晕了,秦王呵斥他两句,他就说等你当了皇上再来教训我——你说他是不是没脑子?”

“若不是你家李诫拦着,只怕他就要上手!好好一场宴席让他搅黄了,真是气死我。哦,差点忘了,我是来和你知会一句,李诫在我家呢,这会儿正在开解他,估计会晚些回家。”

赵瑀凝神想了片刻,问道:“齐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突然发作,肯定有缘由,你没问问?”

张妲摇头道:“我一直在家养伤,倒没听说过什么,今天的事我也是听他大伴说的……”

她打了个顿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喃喃道:“莫非因为母后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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